江暻泞怔了怔。
竟是梦到逝去的亲人了，难怪她如此。
安慰似的轻轻拍了拍她的背，他才凑到她耳边轻声道，“今日先回家看看吧，明日我再陪你去趟柊南山？”
苏临曦埋首于他怀中，许久未动。
渐渐平复神思，她方才擦干眼角泪渍，笑笑道，“不必了，今日你陪我回家一趟就好。”
“至于柊南山...”她想了想梦中母亲的模样，忽然弯眸，“阿娘是洒脱的人，她定是希望我们向前看的。若是为了故梦上她坟前哭上一通，反倒要惹她不喜了。”
江暻泞也不强求。
微微颌首，便将她扶了起来，“既如此，那咱们就只回苏府探望吧。”
说着，他又弯眸笑笑，“把靖瑢他们也带上吧，你或许，可以在苏府同我们说些小时候的事。”
“好。”
...
帝后探望之事，宫中自是早早递了消息到苏府。
车帘一掀，苏临曦第一个瞧见的，便是守在苏府门口的苏老夫人。
“祖母！”苏临曦弯眸跳下马车，直接扑进苏老夫人怀里。
在她后面，才是端庄自持的皇帝陛下。
皇后先皇帝一步，并全然不顾后边儿的皇帝，本该是能吓得人大气不敢喘的一幕。
但这一幕落在苏府前来迎接的人眼中，却是半分波澜也未掀起。
于他们来说，这就是再平常不过的一件事。
他们已经麻木了。
“你这丫头，都是当娘的人了，竟还是这脾性。”苏老夫人无奈扶起靠在自己怀里的跳脱孙女，想要向今圣请安。
但人还未动，江暻泞便笑着止住了她的动作，“私下相聚，老夫人不必多礼。”
“多谢陛下。”苏老夫人从善如流。
这样的场景，她也见过好几次，早就见怪不怪。
正想就此邀帝后进去，三个小家伙欢快的声音，又猛地窜入她耳中，“曾外祖母！”
不一会儿，两个大些的小团子就窜过来抱住了她的腿。
还有一个小些的，因为第一次来苏府，有些怕生，所以靠过来之后，还是选择抱住了自家父皇的腿。
两个小家伙这么一撞，简直把苏老夫人的心都撞化了。
要不是一把老骨头承受不住，她可得亲自把两个小家伙抱起来瞧瞧。
见祖母的注意力放到孩子身上，苏临曦只得主动把堵在门口的人往里领，“先回屋吧，二哥二嫂的孩子，我还没瞧瞧呢。”
“是，是，先回去。”苏老夫人连连头。
很快，就把一行人一道领到厅中。
原在后院配妻子的苏慕秋，也在这时候抱着孩子赶到了前厅。
“拜见陛下，皇后娘娘。”他想要行礼，但却因为怀里抱着孩子，半晌没做出个像样的动作。
时光流逝，曾经凝于他眉宇间的青涩已不见了踪迹，留下的全是沉稳。
但这一折腾，又好似叫人瞧见了过去。
好似叫苏临曦瞧见了曾经与他们一起玩闹受罚的单纯少年。
“二哥跟我们客气什么。”苏临曦一把将人扶起，顺势逗了逗他怀里的小团子，“这就是小外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