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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言情 > 古言 > 千叶红芙蓉 > 天下莫与汝争能(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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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更寒,十分恨。星月驰骋,似返旧夜,清晰如故。忘不掉,忘不了!缕缕残梦。水寒,身寒,心寒,尸骨寒。薄寒中人,悲凉无处说。引恨深似渊,沉淀入血髓。无所依,无所归,有所畏难。莽莽世衰,遮云蔽日,余寿无几,寂寥人间。而今得了机缘,快哉!快哉!北风起,颠天覆地,以慰怨灵。

长吁一声,终究天道轮回饶过谁。庶民如草芥,王侯公卿亦如是。天下皆如是。

不休恨,如烧如刺日日在心头,难消散。

恨太长,命显短。怨时光匆匆,此夜需与钟炎睿商酌更多事,须让事情拍板下来,她恨不得一夜间仇火焚百钺。

“若不嫌弃,烦请钟兄随我入内一叙!事关重大。”留央自然地推门道。

谁曾想,冷若冰霜倏然而逝,娥眉一转又似有情。

钟炎睿笑了笑,随留央入内,环顾室内,尚有四人,惊愕不已。随即钟炎睿反应过来,手紧握住剑柄。

既然非敌是友,留央则无须竭力掩藏,坦诚布公,让其知晓这些人的身份。

“这位翩翩公子乃万卷楼大公子,其余三位都自西沧而来。虞柯大哥对我有过救命之恩,这位小陆兄弟是我在路上相识,而旁边的是他兄长。他们皆中了迷香,软弱无力,手无缚鸡之力。”留央边开始收拾东西,边大方地逐一介绍着。

钟炎睿目光在万卷楼公子身上打量一番,其人皮肤黝黑,然不似莽夫,余光扫了另外三人,对着留央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可否相告?”

留央省去了客套,忙请其坐下,斟了盏热茶,看看了屋内,不由觉得滑稽,道:“真是头大。我就挑着重点说了。猫受了主人遣使而抓鼠,鸟想着借力救出其中三只垂危的困鼠,不巧,被钟兄打乱。猫、鼠、人、鸟都聚一堂。到底是什么硕鼠,能让勋贵出身的钟兄低头寻着万卷楼当手脚?”

听了留央的言辞,钟炎睿顿觉有趣,道:“硕鼠,哈哈……西沧王师被你说成了硕鼠。”

“什么?”留央好像没有听清楚,手微微颤抖,倒是吃惊不小,想着她所认识的承武略会那么傻,会那么菜?他有那么草包?会这么大大咧咧让人瓮中捉鳖?不由怀疑道,“怎么设套诱使硕鼠心甘情愿进笼?”

“只要饵够大,老鼠怎么会不上当。”钟炎睿不便详说,毕竟还未擒住最大那只硕鼠。

崔留央想想也是,频频点头。的确,诱饵足够大。譬如一统东西,这可是西沧历代君王宿志。太师多次出师东征,无非也是秉承前人遗志。嚣张如承武略,自以为龙章凤姿,可定乾坤,可吞山河,只要周边迷魂汤日日灌,佐以高昌放点亦真亦假的诱料,是难免会飘飘然。

反正这年头,最不缺的就是君王,割了一茬,再长一茬。少了一个,立马补上。尤其是承武略,无须人去怜。她更不会发善心去救那种人。

崔留央随口扔出一句:“天家最是无情,少个天子无所谓。西沧承家又不缺男丁,太后还有一个儿子,天子可再立,都是一家人。只是,看城内如此戒备,想必大鱼还没捞起来。”

“迟早能将人揪出来。”钟炎睿道。整个城内如今没有特制的出城令牌,连鸟都飞不出去。

“既然是迟与早,钟兄何必不趁早。大可放出消息,宣称擒住了西沧皇帝;如此,高昌境内的联军自会乱了阵脚。西沧那边许会马上另立新君。而新君上位,一朝天子一朝新气象。高昌之危不就解了?”

有人在凡间,比鬼还讨厌。正是此时承武略对于崔留央的心情。看似标致,实则狰狞。傲气的他唯有暗道虎落平阳被犬欺,漫不经心瞟向那对沆瀣一气的狗男女,眼里是二分寒光、三分火焰、五分睥睨,相当耐人寻味。

天子之位,是谁都能沾染的吗?好一个口出狂言的恶女!

这个冬天是他承武略此生最最最厌恶的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