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鬼的头又低了些，“不敢冒犯主人，黑猫只是想确定一番，可是主人，你到底想要用她做什么呢？
“杀了她岂不简单？”
天道的语气瞬间变得凌厉威严，“有没有告诉过你，不该问的事情就不要问，做好你应该做的事情就够了！
“好好盯着她，别让她出什么意外，还有我让你洗去她昨日的记忆，如何了？”
木鬼点了点头，“已经办好了，但是主人，那片花海......”
“这些你就不用管了，行了，我走了，这段时日的记录通通给我送上来。”
“是，恭送主人！”
耳边很快就变得安静起来。
等到木鬼抬起头的时候，金光已经消失了，那他，那身影也已经消失地无影无踪了。
他谨慎的扫视了一圈自己的身周，确认天道真的已经离开了此处才放下心了，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
放松下来他才发现，自己的后背不知道什么时候出了大片的汗水，果然，来自上位空间的人就是不一样。
他抬手擦了擦额上的汗水，接着盘腿坐下来就想要个凌暮传音。
但不过还未闭上眼睛他便犹豫了。
好像有些太晚了，看小暮姐姐离开时候的模样似乎累极了，只怕已经歇下了。
木鬼目光幽幽地看着不远处那个摇摇晃晃的红线铃铛，轻叹了一口气。
罢了，还是明日亲自回去一趟吧。
......
山外山的夜晚看不见月亮，抬头看去，入眼只是一片漆黑颜色，深沉的让人有些喘不过气起来。
火鬼看着离山抱着小楚卿睡下了，便轻手轻脚的从山洞之中退了出来。
看着并排着坐在不远处的金鬼和水鬼，向来的活泼的火鬼的眼中也带了些忧愁。
快步走到他们的身边，直接挤到了水鬼和金鬼的中间，揽着他们两个的肩膀朗声道：“想什么呢你们俩，一句话也不说？”
金鬼看见是他，面上也并没有多少笑意。
“小楚卿呢？”
火鬼双手向后枕着自己的头，随意的躺倒下去，接着说道：“喝过奶以后就睡了，小家伙还挺乖，不哭也不闹得。”
低着头的水鬼听见他的话，忍不住的笑了笑。
“她确实听话，比起小鬼主之前可太让人省心了。”
提起这个许久未曾听过的称号，金鬼和火鬼面上的神色微凝，一时间再一次陷入了沉默之中。
水鬼抿了抿唇，仰头看了看天空，声音像是烟云一边的缥缈。
“早知道会有今天，当初说什么我也会拦着你们的。”一阵冷风吹过，竟将他的清澈眸子吹的有些湿润了。
火鬼听出来了水鬼的意思，眼神微变，忽然说道：“我们离开吧，凌暮留下我们是为了报复，不会让我们好过的。”
金鬼眉眼低敛着，沉默的回想着从前。
那时候是他们被关进五鬼塔中不知道已经过了多少个日月了，那里面的黑暗比山外山的现在的漆黑天空还有深沉浓重，好像一张巨大的口，将他们的希望全部吞没。
五鬼满心的绝望，都以为那就是自己的结局了，甚至有了在塔中自尽的念头。
可是就在那个时候，一道光突然之间涌入了他们的视线！
是凌暮，凌暮把他们放了出来。
久违的自由感觉让他们开心过了头，以至于都没有发现他们当时的状态只是个神魂而不是本体。
他们以为他们终于逃了出来，但是接下来，他们做了一个决定，让他们现在无比后悔的一个决定。
那就是——杀了凌暮。
当时的他们恨透了五鬼塔，好不容易再见光明，自然不会愿意再回去那个暗无天日的鬼地方了。
而唯一的威胁，便是凌暮了。
害怕凌暮会把他们送回去，于是他们起了杀心。
水鬼当时是唯一理智，没有被兴奋冲昏头脑的人，他当时就觉得这样做并不好，可是他拦不住疯狂的四鬼。
所以他只能任凭他们出手，也没有其他的动作了。
原以为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丫头，杀了也就杀了，谁能想到，她竟然会从那个世界来到这里，还成长到了这样的地步。
更加让他们感到恐慌的是，她竟然这么记仇！
想起来自己当时差点儿就会把没有什么自保能力的凌暮杀了，却在最后关头有被她发动幻术给送了回来。
将心比心的想一想，这好像的确不是简单的小仇。
自从再一次遇见凌暮，金鬼本以为她是想要自己的势力，而她的做法也差不多证实了自己的这一想法。
她强迫五鬼与她签订人鬼契约，强迫他们诚服于她，怎么看都像是在打他们力量的主意。
可是后来，他渐渐地发现了不对劲。
好像他们能帮到凌暮的事情并没有几件，反而还要凌暮三番五次的救他们帮他们，唯一有点用处便是可以给她带孩子。
似乎凌暮并没有很需要他们，甚至没了他们几个，她可以生活的更好。
脑中突然就冒出来了一个想法，他们好像，真的算是凌暮的拖油瓶，连小小年纪的离山都比不上。
这样的认知让金鬼的心里有些堵得慌，他突然开口说道：“我突然好像有些害怕。”
火鬼眉头轻挑，不解地看了眼金鬼，“怕？怕什么？”
金鬼的抿了抿唇，“我好像离不开她了，反而害怕她不需要我们，会将我们抛下。”
听见他的话，火鬼猛地坐起身来，看着金鬼眉头紧皱，甚至抬手在他的额头上探了探。
“你这也没有发烧啊？怎么回事儿阿金你？居然说出这样莫名其妙的话？你是不是忘记我们的目的是获得自由了？！离开凌暮，难道不是一个必然的结果吗？！”
“可是......”
金鬼看起来很是纠结的模样，“我当然不会忘，我...我自己也觉得很奇怪，明明和她接触的时间并没有多久，可是阿火，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回事，好像真的有些离不开她了。”
火鬼腾的站起身来，想要说些什么，却突然听见了水鬼淡然的声音。
“的确很奇怪，但是说实话，我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