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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将军府。

“老夫人,已经到您府上了,晚辈告辞。”

顶着鬼面将军的名号,于云挽月来说,无疑是头顶上悬着一把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掉下来了。

再说她还是通缉犯的身份,可不好给沈清添麻烦。

云挽月拱了拱手,急着告退。

“别……”沈清去抓她的衣袖,却扑了空。

沈清眼珠子转了转,一个趔趄,“哎呀,我这腿好像又伤着了。”

“啊?”云挽月赶紧扶住她,满脸歉意,“老夫人,不好意思啊,都怪我走急了。”

“来都来了,你就把我扶进去,再帮我看看吧,你这医术极好。”沈清拍了拍她的手,在云挽月还懵逼的状态,把人带进了沈府。

沈清是原主的外祖母,不过在原主的记忆里,沈清对她颇为苛责,动辄打骂,所以原主甚少来沈府。

且沈清只有两个女儿,一个过世,一个入宫。

她丈夫,也就是云挽月的外祖父,据说多年前失踪了,所以偌大的沈府就沈清一个主子,难免冷清些。

云挽月扶着她,一直进了后院,才见着一群丫鬟围坐在草地上斗蛐蛐。

“不管她们。”沈清摆了摆手,带着云挽月直接进了卧房。

过了一会儿,小丫鬟们才反应过来,“老夫人回来了?”

“老夫人受伤了?”

……

丫鬟们叽叽喳喳围了过来。

云挽月一边蹲着身子帮沈清换药,一边琢磨着,外祖母和原主印象中的怎么不太一样啊?

看上去挺慈祥的,不然小丫鬟们不可能不怕她呀。

“你去宝玉楼做什么?”沈清歪头,对着云挽月粲然一笑,“我听说,你是在打听血玉的消息?”

云挽月身子一僵。

血玉的事非同小可,没有十足的把握,她不敢告诉外人。

“我就是好奇,胡乱打听,也没什么目的?”

平砰——

云挽月话音刚落,虎头匕首掉在了沈清脚边。

血玉刀刃折射出的红光,刺眼耀目。

云挽月嘴角抽了抽:这打脸的速度也太快了点。

云挽月正想着如何解释虎头匕首。

沈清衣摆一挥,遮住了匕首,又对着丫鬟们道:“我没事,你们都出去吧,给客人准备沐浴和晚膳。”

“喏!”丫鬟们盈盈退下。

云挽月紧盯着沈清衣摆下的匕首,整颗心都跳到了嗓子眼。

“行了,你去客房梳洗一番,陪我用顿便饭吧。”沈清对着云挽月颔首微笑,杵着拐杖进了内室。

仿佛没看到脚下的匕首一般。

但云挽月心里清楚,沈清方才明明是帮她掩人耳目。

云挽月琢磨不透。

彼时,云挽月已经被丫鬟带到了一间雅致的客房。

淡淡的苏合香,温暖的花瓣浴。

云挽月长长伸了个懒腰,这应该是来大夏朝最舒服的一天了。

云挽月对这位外祖母好感倍增。

只是越是这样,云挽月就越不想连累她,毕竟自己是通缉犯,还是早点离开沈府为妙。

云挽月扯过丫鬟为她准备的衣服,忽而,女子的贴身小衣从中掉了出来。

云挽月眼皮一跳,沈清看出她是女儿身了?不仅没拆穿,还帮她准备贴身衣物?

云挽月这些日子一直穿着麻布衣服,身上有很多地方都被磨得红肿了。

云挽月手指划过细腻柔软的衣料,心中一暖。

梳洗完后,就去了沈清的院子。

“老夫人……”

“嗯?”沈清拍了拍身边的桌椅,“坐下吃饭。”

沈清并没有拆穿云挽月的意思。

云挽月活了两世,在Z国时,自幼丧失双亲。来到大夏朝,人人都想置她于死地。

突然出现了一个关心她的人,云挽月有些手足无措。

“老夫人怎么知道我是……”

“我家月儿幼时,曾经拜师医仙岛,你那施针手法,我一看便知是我们月儿了。”沈清轻点了云挽月的额头,宛然一笑,“不过老身没想到你幼时不愿学、学不好医术,怎么几年不见,你医术反而精进了呢?”

云挽月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百年云氏集各家之所长,指不定比那医仙岛医术还要高呢!

既然沈清已经认出来了,云挽月也就没必要再躲闪,摘掉了面具。

“外祖母万安。”云挽月福了福身。

“胡闹。”沈清嗔怪着,将云挽月拉到身边坐下,“你这小妮子,莫不是还计较我三年前打了你一巴掌?出狱了也不来看外祖母,还戴张面具,是想躲着老身?”

云挽月连连摆手,“外孙女是怕我一个通缉犯的身份,连累了外祖母。”

“你怎么就是通缉犯?”沈清面色一僵,“老身求了皇上三年,皇上才松口放了你,你怎么又成通缉犯了?”

云挽月眉心一跳。

不对啊!

除了在城门口遇到的衙役,她没见京都其他地方贴她的通缉令啊。

何况沈清两朝元老,外孙女被通缉了,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云挽月如遭雷劈,啐了一口,“我靠,狗男人!”

她云挽月活了两世,也没这么窝囊过,竟然在鬼面将军这个阴沟里反复翻船。

“月儿,放肆!”沈清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压低声音道:“明德帝不是个好东西,在心里骂骂就行了。”

云挽月连连摆手,她有几个脑袋,敢骂当今皇上啊?

“我骂的是……”云挽月想了想,还是不提鬼面将军这一茬了吧。

反正她已经逃出来了,以后更不可能跟他有任何关联,何必自己给自己添堵呢?

知道自己没被通缉,云挽月彻底放心了,瘫坐在凳子上,长长舒了口气。

啪——

云挽月后背猛地中了一掌,差点一口气上不来,当场去世。

“坐有坐相,站有站相!你可是我沈清的外孙女。”沈清打量她笔直的坐姿,这才满意了,“歪三扭四,跟条蚯蚓一样,以后怎么镇得住夫君?”

云挽月讷讷点头,还没从刚那一掌中,回过味来。

她这下知道原主的记忆里,为什么沈清对她动辄打骂了,合着是按练兵的法子,练外孙女的?

云挽月鼓着腮帮子,“我那夫君都投胎去了,我镇他做什么?我又不是雷锋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