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宫之后他问了虞令贞几句,那孩子始终缄默不言。
直到上了玉阶,父子两个都站在清宁殿外,虞令贞才叫住他。
徐冽脚步顿住,转头看他:“干什么?”
“我今天并不是想偷个懒,不到练武场去。”
这小子——
徐冽暗道不好,心下隐隐察觉,八成是虞令贞闯了什么祸,给赵盈知道了,才把他跟虞令贞一起传到宫里来。
于是他咬牙问虞令贞:“那你干什么去了?”
“我到辛家提亲去了!”
“你说什么?”
进殿时徐冽是黑透了一张脸的。
果然在西次间的罗汉床上同时看见了宋乐仪和赵盈,他就全都明白了。
辛程肯定气疯了,没把虞令贞打出府,全靠宋乐仪。
但人家就那么一个宝贝疙瘩,肯定是要到宫里来告状的。
虞令贞这个事情干的,未免太出格了点儿!
宋乐仪一贯对着虞令贞都是再好不过的脸色,总是和颜悦色的,今天也难得的黑了脸,连看都懒得多看他一眼。
“跪下!”
徐冽肩头一抖,虞令贞已经在青灰色的石砖上跪了下去。
“你是不是疯了?”
“我没有。”
“你还敢顶嘴?”赵盈又去拍案,“婚姻大事,是你自己能到长辈们面前去开口的吗?你幼承庭训,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吧?
你的规矩呢?你的礼数呢?
你知不知道这样做是唐突元娘!
你就没发现辛大人想打死你吗?”
虞令贞却抬起头来,目光坚定:“我喜欢蕙如,同母亲说过,跟父亲也说过。
我十二岁了,我知道蕙如年纪还小,可是这也不妨碍先把亲事定下来!”
他跪在那里,腰杆挺得笔直:“我是非蕙如不可的,到辛家去表明心意也是早晚的事情,辛大人为什么要打死我?
一家有女百家求,辛家的姑娘,放眼天下,多少小郎君惦记着,我可不想叫别人捷足先登!”
不要说宋乐仪和赵盈了,就连站在一旁的徐冽眼角也跟着抽了两下。
他是真的魔怔了吧?
这话要叫辛程听见了,真要打死他不可的。
赵盈侧目去看,宋乐仪的脸色,果然比刚进门的时候,更难看了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