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娴的那颗心仿佛一下子又安定了下来:“那大哥,我们回家吧。”
宋行之才起身牵着她的手:“我带你去听戏,回过母亲,晚上在外头吃了饭再回家。
我来之前叫人给元娘送了张帖子,过两天玉清观不是有素斋吗?
我看你们几个今年也没有商量着要去吃素斋,恐怕还是为了这点事儿,就替你写了张帖子送到辛家,等过两天我带你们过去。”
宋娴眼中一亮:“大哥今年不忙了吗?”
宋行之一向紧绷着的那张脸上隐有了笑意。
每年到这个时候,玉清观都会摆素斋,也连七天,到年前,然后关了道观大门,就等到上元节后了。
宋娴五六岁的时候宋行之会跟着崔晚照一块儿到玉清观去吃素斋,之后这些年,他就都不去了,老说那些都是小姑娘家该去凑的热闹,他都长这么大了,才不去凑那个热闹。
这两年宋娴每回都会提前来问他,要不要一起去,但是他衙门里总是有差事忙着,全都给推了。
“今年也忙,但是可以抽出两三天的空。”
兄妹两个已经出了赵王府的大门,寒风吹来时,宋行之的身形往宋娴身前挡了挡:“等到过了这两三天,我再回衙门里当牛做马去。
母亲今年不得空,不到玉清观去了,你又不肯安分待在家里,总要去的。
我早就想好了,今年我陪你去。
这不是正好你近来跟元娘生分许多吗?我这个做兄长的,可不得从中调停一番。”
·
等到了来年春暖花开的时候,宋乐仪进了一趟宫。
那天正好是休沐日,虞令贞本来说要进宫陪赵盈到太液池去泛舟,她把人打发出了宫,让徐冽带着他去练武场了。
宋乐仪是一个人入宫的,也没带上辛蕙如。
赵盈听说她来,叫挥春去准备宋乐仪爱吃的茶点来。
宋乐仪进了殿中,脸上却并没有丁点儿的笑意。
赵盈见状愣了下。
这些年她每次进宫,总是喜气洋洋的。
赵盈有那么一年问过她,到底是什么事儿啊,老是这么高兴。
半开玩笑的调侃一番后,宋乐仪说,因为她自己一个人在宫里过日子,未免孤独了些,虽然她们这些人时常进宫来陪着,但朝中事务繁杂,她还是觉得赵盈也未必真正开心,所以每次进宫都高高兴兴的,是想叫赵盈见了,多出些欢愉来。
“今天这是怎么了?”赵盈已经起了身,上前去拉她,“今儿怎么不惦记着要我多些欢愉了?板着个脸,是辛程欺负你了?”
“他才不敢。”宋乐仪还是冷着脸子,同赵盈一道入了西次间,二人又上了罗汉床。
她盘腿坐在赵盈正对面,一脸的欲言又止。
赵盈眉心动了下:“来都来了,你把‘我有事’三个字就刻在脑门儿上,这会儿反而又不说了?支支吾吾个什么劲儿?”
“是淳哥儿。”
说起这个宋乐仪也是无奈。
虞令贞也就是亲王之尊了,要不然今天辛程能把他打个半死!
宋乐仪也是再三的劝,好说歹说,才把虞令贞打发走,还要去安抚辛程,都忙活完,才收拾好自己,匆匆进宫来见赵盈的。
赵盈眼皮突突的跳起来,沉声反问:“淳哥儿怎么了?他今天不是跟着徐冽到西郊大营的练武场去了吗?不在京中啊……”
“他在京城!”宋乐仪咬着后槽牙,“他根本就没有去西郊大营,八成又是徐冽放纵他。
他方才到我们府上去,说他要娶元娘!
就当着我跟辛程的面儿,直截了当的说出口来的!”
赵盈闻言也是倒吸了口气。
她这个儿子,从小到大都很让人省心。
无论是进学还是入朝堂,他都表现的相当出色且优秀。
在辛蕙如的这件事情上,赵盈从来没有阻止过他什么。
私下里也跟徐冽商量过。
他自己看中的小娘子,辛蕙如又的确是个周全孩子,那都是自己看着长起来的孩子,总不会错,最要紧的是虞令贞自己喜欢。
不过孩子现在都还小,也不是非要现在就摆到台面上来。
况且宋乐仪和辛程成婚多年,膝下就只得了辛蕙如这么一个女孩儿。
早早的把婚事给定下来,辛程还不乐意呢。
赵盈咬牙切齿。
她又不是不许虞令贞跟辛蕙如来往,更不是不允许他娶辛蕙如为妻,可这小子是不是眼里也太没人,放肆过了头了!
自古以来,婚姻大事都该是父母知名媒妁之言,他怎么能自己跑到辛家去说这样的话!
辛程真是把辛蕙如当眼珠子一样爱护到大的,还不气疯了吗?
他是受了什么刺激,这般沉不住气!
赵盈一时拍案,沉声叫人。
李寂掖着手猫着腰进门来,一个字也不敢多说。
“你去,传赵王进宫,把徐冽也叫来见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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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冽是跟虞令贞一起进宫的。
他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只是在宣华门碰见虞令贞那会儿,虞令贞一脸的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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