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又“啊”了一声，反应过来后赶紧仰头。
她还不忘道歉：“对不起，是我孟浪了。”
她有罪，她忏悔。
嗯，她也没想到，自己这个女流氓居然能做的那么彻底。
容宴脸色依旧不好看，复杂难辨。
“叶乔，你就不怕我杀了你吗？”
做出这种事情，要是换做别人，容宴怎么可能会留他性命。
禾又慌张的摆摆手：“不至于不至于。”
她还仰着脑袋，掌心沾着血迹，十分狼狈。
禾又捏着鼻子，声音带着很重的鼻音。
“大家都是男人，不要那么小气嘛。”
虽然她现在的身份有点尴尬，但是也不能否认太监曾经也是个“男人”的事实啊。
以叶乔现在的身份说出这种话，对容宴而言，更像是一种折辱。
他完全可以不必忍。
容宴冷着眉眼，眸中隐隐带点杀气。
然而下一刻，禾又突然把脑袋凑了过来，少女眉眼明媚，皱着眉头。
她小声嘟囔：“快帮我看看，血还流不流啊？”
再流下去，她怕是要血尽人亡了。
容宴愣了愣，眸中一瞬茫然。
禾又靠的太近了，面前就是她莹白的脸。
他抿了抿唇，声音有些低：“不流了。”
禾又放下心：“那就好。”
容宴有些茫然的眨了眨眼。
宫中太监众多，慢慢的长相也都会变得阴柔，声音雌雄难辨。
可叶乔他，在长相女气的同时，似乎并没有那些让人觉得不舒服的阴柔感。
容宴垂眼，低声咳了两声。
浴桶里的水已经凉了，他光裸着身子泡了这么久，有些着凉。
禾又看了两眼自己手里沾了点血迹的外袍，抿了抿唇。
“你衣服在哪儿？我去给你拿新的。”
容宴往水里浸了浸身子，锁骨被微凉的水没去了大半。
他稍稍偏头：“床边的柜子里。”
柜子里衣物摆放整齐，禾又也没多看，随便给他拿了些。
容宴出浴换衣服，禾又就去洗了洗自己满脸的血污。
居然直接流鼻血了，这可太丢人了。
容宴拢着外袍，低声咳了咳，少年面色苍白，眉眼水润，潋滟的桃花眼微微垂着。
他低头系衣带，素白的手指骨节修长，修剪整齐的指甲透着微微的粉。
禾又刚洗完脸，随手揩了揩下巴上挂着的水珠。
容宴沐浴的时候，不喜欢身边有人伺候，阿七出去了一趟，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才赶来为容宴更衣。
他刚一推开门，看清里面的景象时，步子就顿住了。
自家主子衣衫不整，跟他面对面的叶乔面容还湿润着。
阿七顿时就煞白了一张脸。
容宴微微抬眼，声音有些冷凝。
“出去。”
阿七一个寒颤，迅速退了出去。
禾又有些心虚的摸了摸鼻子。
夜色有些凉，单薄的衣衫浸润着湿气，勾勒出少年清隽的身形，跳跃的烛光映亮了容宴半张莹白的面。
容宴收拢衣角坐下，神色平静。
“叶大人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禾又把软榻上的小毯子拿过来，弯腰盖在了他腿上。
容宴愣了愣，指尖微微蜷曲，他抿抿唇，把毯子向上拉了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