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儿。
表面抑制，实为透支。
赫连祁月忽然开始忙碌起来，无论是处理公务还是给他炼制解药，又或是传授祁善剑法。
不吃药的时候会疯了一般的咳嗽，每次咳嗽都会咳出血来。饮食越来越少，有几天几乎瘦脱了相，一问才知道最近几天不管吃什么都会吐出去。只能喝补药吊着。
襄婆子过来看过一次，阴恻恻的笑了声，眼中又有些遗憾跟可惜，只说了四个字，“大限将至。”
赫连祁月又向她要了几瓶药。
他变得更加冷漠寡言，手段也跟着越发狠厉。太子惹到了他，他什么都没说，隔天就传来消息，太子遇刺，手指断了两根。
皇帝震怒，欲借题发挥，当天晚上皇宫走水。皇帝想治罪却苦于没有证据。
后来，祁善开始帮忙分担公务，赫连祁月便亲自教他，带着他去了西凉拓展生意。
所有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都在表明：他在尽快的处理后事。
当夜辞收到他炼好的解药时，他的脸上只有淡然，那时他就知道赫连祁月再没有什么未了的心愿了。
他要去找姜禾了。
夜辞的思绪飘了很远。
他有时候都忍不住想，或许这样真的就很好了。
死亡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直到百里丞风忽然道：“我昨天看见姜禾了。”
夜辞一点点的回过神，嘴角扯了扯，“跟我说可以，别在赫连祁月面前提。”
“真的，就在云端楼。我去给我家老太太买油酥饼，排队的时候随意往楼上看了一眼，刚好看见她站在五楼栏杆处，跟旁边一个男人有说有笑的。”
夜辞皱了皱眉，“只是长得像吧？”
虽然这么说，他心里还是忍不住萌生出一点期待。
云端楼，他记得之前姜禾刚被姜府除名的时候就住在那里吧？
他忽然有些激动。
“你怎么没上去看看！”夜辞开始嫌弃他，急切道。
“我当时哪里会多想，第一眼就觉得像。回家之后才越来越觉得就是她。所以今天就过来找你来了，还想着你会不会知道什么内情。”
“我能知道啥内情，走走走，咱们现在就过去看看。万一真是……”
夜辞本来都已经站了起来，说着说着忽然顿住，表情有点颓。
万一真是也没什么用啊。
就算姜禾还活着又能怎么样。
赫连祁月的身体已经那样儿了，知道这消息就能再撑个几年吗？
不能。
更何况听起来那小丫头也有了新的生活。
如果她真的没死，会不会因为这件事恨上赫连祁月？
那么重的伤，就算被救下来，这才过了一年而已，能恢复成什么样子？
如果他是姜禾，绝对及时止损啊，怎么可能还会回去找害自己变成了这样的罪魁祸首。
可他不是姜禾。
夜辞忽然坚定下来，又站了起来，“不行，还是得去看看。”
百里丞风绝对想不到这短短一小会儿夜辞的思绪经过九曲十八弯后又转了回去，并且还给自己的找好了理由——“你不是说那小丫头和一个男人有说有笑的吗？小丫头长那么好看，那男的肯定对她意图不轨，我们得过去帮忙看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