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善文诧异地看着戚尧。
戚尧嘴角森森掠起,无尽冷漠道:“不是我打破的。”
这简短六个字,并不是解释。
而是在冷静陈述一件事。
解释是渴望得到理解。
而陈述,只是一种表达。
袁丽娜立刻转变话锋,态度也变得卑微起来,“对对对,是我打破的,都是我,跟戚尧一点关系都没有,善文,你千万别怪孩子……”
这样的说法反而有在为戚尧做掩护的意味。
戚尧哼笑,“刚才只有我们俩,不是我打破的,肯定就是你打破的,你一开始就赖我身上,最好给我道个歉,要不然我会很不开心。”
袁琳娜被噎得搞半天说不出话,心口跟火山爆发一样,烧得她面色如火。
戚善文给妻子台阶下,“好了,一个花瓶而已,都去吃饭吧!”
戚尧:“对就是对,错就是错,在孩子需要是非观的时候,你选择模棱两可,我怎么就那么看不起你这个伪君子呢?”
“戚尧,你……”戚善文动怒道。
戚尧将地上的碎片往袁琳娜身上踢,吓得袁琳娜尖声跳开。
少年继续充满报复性地道:“你觉得你是成年人了,就可以控制一切你想控制的,抹杀你曾经对我娘犯下的错误,像你这样的伪君子给我娘提鞋都不配,我永远看不起你……”
戚善文面色僵硬,身侧的拳头死死地攥紧。
袁琳娜的唇抖了抖,默默咬住牙关。
“还有,我的存在没有对不起任何人,不需要看任何人的脸色,如果谁再狗仗人势,拿我出气,我虽然没有打女人的习惯,可要是惹毛了我,拳头可不长眼睛。”
戚尧意有所指地斜了袁琳娜一眼,便回了房间把门重重关上。
袁琳娜哪里能想到这个乡下来的一向沉默寡言的孩子会这么刁钻刻薄。
尤其是当丈夫对她投来质疑的目光时,袁琳娜心里有些虚。
刚才主要是被怒火冲昏了头脑,一时失去了理智。
戚善文冷冷淡淡道:“如果你真的容不下他,我会送他到我爸妈那儿。”
“善文,我真的没有……”
戚善文一言不发地进卧室拿文件,又一言不发地看了看戚尧的房间,对袁琳娜道:“昊昊在哭,你哄哄他,还有,别为难他。”
言罢便抬步离开。
早间还有一场会议要开,不能迟到。
袁琳娜此刻的心情就跟吃了一只苍蝇一样难受。
她当然知道丈夫嘴里的两个“他”分别指的谁。
昊昊还在房间里哭,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进去哄孩子的。
一想到自己受的委屈,她就捂着脸哭。
戚尧已经穿戴整齐,挎着书包,带着水壶准备出门。
袁琳娜抱着昊昊出去,“戚尧,刚才是我情绪太激动了,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
戚尧勾着唇,讽刺地笑起来,在这阴森怪异的笑声中扬长而去。
袁琳娜的脸面已经黑如锅底,全然忘了还在哭泣的儿子昊昊。
这天,葛丽琼去苏雅容家里找她喝下午茶。
自从葛丽琼去乡下陪女儿外孙后,两人也是好长一段时间没见了。
苏雅容见到葛丽琼,有些讶异,“你气色倒是变得不错。”
葛丽琼笑道:“乡下空气好,什么都是原生态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还激发了我不少创作灵感呢。”
苏雅容端上红茶和桃酥饼,嘴上说道:“当时我真该跟你们去住一段时间,看看到底是怎样一个钟灵毓秀的地方能养出沈柠那样富有才情、个性坚韧的姑娘。”
葛丽琼与苏雅容临窗而坐,抿了一口红茶,说道:“你家挽月也是个灵秀聪慧的姑娘。”
“她是好,只是从小命苦……”苏雅容说到这里,便难掩苦痛。
葛丽琼望了望左右,“挽月那孩子呢?”
“和同学一起去练舞了。”
“她倒是个上进勤奋的。”葛丽琼。
“她很喜欢跳舞,随我多一些。”苏雅容说到女儿,满目温柔。
葛丽琼又抿了一口红茶,在心里略微斟酌语言,又开口道:“我当时是坐我大儿子的车去乡下,一起同挽月相处了两天,她性子随和,同我家云卿和小柠很合得来……”
苏雅容抬了抬眼皮,听出了葛丽琼话里有话,“丽琼,咱们认识这么多年,你有什么想说的,就直接说了吧!”
葛丽琼笑着问:“你觉得我家云卿如何?”
苏雅容面对姐妹,态度倒是没有那么强硬,“你家云卿样样都好,谁都要抢着做女婿呢!”
葛丽琼虽然觉得自己的大儿子的确是优秀,但凭良心讲,人无完人,云卿虽然好强,总是要事事优秀,可是并不完美。
那个孩子眼里只有工作,情商方面欠缺不少,尤其在处对象方面,短板一下子就出现了。
葛丽琼话家常般跟老姐妹一起聊着,“我知道你顾虑什么,云卿和佩珊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现在转头又跟挽月走在一起,难免惹人非议,这些我都懂,刚发现他们有在一起的念头时,说实话,我也很抵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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