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延福从来不知道原来电梯的速度这么快,还没等她想好怎么办的时候,电梯已经在十一楼停下来了。
手里提着饺子,再不吃可能要凉,可是这时她不知道会兴地忍不住揪着宋关恬的领子问他刚才的女生怎么回事。
此时,偌大的工作室没有一个人,只有昏暗的灯光,最亮的就是宋关恬的那间办公室,很明显,他在里面。
脚步在电梯门口踌躇,不知是该进还是该退。
低头看看看饺子,想到他总是喜欢工作到半夜,然后还不吃宵夜的习惯,最终还走出了电梯。
人都已经走光,工作室的外面很安静,只有办公室里的灯光显示着这间工作室还有人在工作。
哈延福提着饺子走到门口,刚要推门进去的时候,突然听到了宋关恬和什么人说话的声音。
不知道什么原因,她举起的手就顿在了半空,宋关恬的声音从办公室里传了出来。
“嗯,差不多完成了,还有一些后续的工作。”
“你那么着急干什么,春装发布会还有一段时间,而且这次的发布会我又不是主要负责人。”
“福子?”
哈延福从他的口中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原本听出来他是在原本电话的哈延福正准备进去,此时又顿了下来。
“也没什么,嗯,她也帮不上什么忙。”
“是啊,好久没有这么闹心了,烦,肯定烦啊。”
“……”哈延福绝对不承认自己是喜欢胡思乱想爱钻牛角尖的人,不管走哪条路,她都能给自己走出一条阳官大道来。
所以,她不承认自己在听到这两句话后,一下子就扎进了牛角尖出不来了。
原来,原来他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帮不上忙的累赘。
原本,原来自己让他这么烦?
可是既然烦,当初干嘛还告白?要不是他先说,她可能把喜欢的话能直接烂在肚子里,毕竟,在她心里,他是那么完美,完美到自己自惭形秽,哪敢对他有什么非份之想?
最终哈延福的饺子没有送进去,晃晃悠悠地又进了电梯。
她不知道在她转身时,宋关恬接下去的话。
“你遇到这种事情,你说你烦不烦,我连女朋友都没有时间陪,眼瞅着都要被个小鬼趁虚而入了,不着急上火烦心才怪。”
电话那边克鲁特幸灾乐祸地笑道:“提到原家的小子,我倒是觉得和你有几分像,都是个两面人。”
宋关恬嗤笑了一声,表示了对这句话的不屑。
克鲁特接着说道:“不过你们又完全不同,你的伪装只是为了暂时麻痹猎物,一旦时机一到,就会像只狼一样扑过去,那小鬼却有着狐狸一般的狡猾我和耐心,他正在慢慢地蚕食你家那只二哈。”
“你就别跟着瞎操心了,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家,你家里那边是不是把爪子都伸到国内来了?”说到这里,宋关恬的声音越发地沉了下来。
那边的克鲁特默了默:“不用担心,我早有准备。”
“还是小心点好。”
哈延福从十一楼下来,手里提着已经半凉的饺子从电梯里走出来,当走到大楼门卫的时候,她停了下来,低头看看饺子,有点想让门卫帮忙送上去,但想了想,还是算了,这样不就证明她来过,反而更加奇怪了。
提着饺子出了大楼,刚走到机车旁时,电话响了起来,拿出来一看,是宋关居的,要是平时她早就接了起来,可是这一次,却是等到电话将马上自动挂断时才接起来。
“喂。”
“这么久才接,在洗澡?”宋关恬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此时他的声音很平静,与早晨时的暴躁截然不同。
“嗯,是啊。”她转过身,坐到了冰凉的车垫上,抬头望向天空,城市的天空没有星星,只有一片黑幕,一如她此时的心境。
“……到家了就好,早点睡吧。”电话那头的人似乎有什么话想说,可是最终却只说了这句。
哈延福随便地应了一声,而这时不知道最哪里冒出来的一队飚车小青年,一路呼啸着从哈延福旁边的马路嚎了过去,把哈延福的话打断,同时电话里陷入一阵诡异的静默——
宋关恬在电话里顿了顿,声音突然像是在平坦的大道上拐到了一条危险诡异的环山小路:“你在哪儿?”
对于这样的声音和语气,哈延福是直觉性的感觉有点害怕,她先是哆嗦了一下,随即张口就要解释,可话到嘴边,硬生生又让她压了回去,转而壮着胆子说:“在家了。”
电话里传来宋关恬夹着冰渣地冷笑:“什么时候你住在马路边儿上了?”刚才那声音根本就像是从她的身边掠过去,哪里是在家里。
“……”说实话,可能是从小养成的习惯,只要宋关恬一这么说话,她是条件反射性的感觉到紧张。
可是此时,她真的很伤心,也很闹心,却又不知道说什么,于是,干脆直接把电话一挂,已经冰冷的饺子被她随意地后备箱里一甩,跨上机车,打起火,猛地窜了出去发,地速度,竟是比刚才几个小年轻飚车还要快。
寂静的夜里,宋关恬突然听到一声摩托引擎的声音,他猛地站了起来,跑到窗户边上楼下的街道,这条街,到了冬天的夜晚,总是显得小萧条了一些,街上除了偶然来往的车辆,什么也没有了。
默默地盯着已然被挂断的电话,宋关恬有点无奈地笑了起来:“学会生气了呢,到底是该说你胆子大了呢?还是终于学会当一个女朋友了呢?”
说着,他又拨通了那个号码,可竟然已经关机,直到这时,他的脸色才慢慢变了起来。
北风钻进了安全帽里,哈延福感觉自己的脸冰凉冰凉的,好像有什么在脸上的结了冰,眼睛有点花,好像看不清前面是什么,连迎面而来的车子的车都好像是好几个影子。
她在路边停了下来,把安全帽摘下,随便地抹了下脸,然后仰起头,把眼睛里的酸涩强压了下去。
“你二什么二,什么点事儿啊,有什么好哭的,弄得自己像个悲情女主角似的,问清楚不就好了,大不了分手呗,反正本来不就是战战兢兢的交往,很怕自己一个犯二,就把人给吓跑了。”
她拍拍自己的脑袋,自言自语,回头想了想,好像自己真的好久没犯二了。
都不知道,原来爱情的力量真的可以这么伟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