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南月站起身来，捋了微褶的袖口，摘下挂在胸前的红叶。
“这一片枫林，灵气充沛，你就先留在这里。一直待在人体内，会不断消耗灵气。”
“另外，这个地方并不是真正的生界。”
他说，“而只是一场梦，一场空。待梦中人醒，一切都会回到原点，不留下任何记忆痕迹。”
“冥王殿下的意思是......”不敢去深想话里意思，水木磊拍了拍自己的脸，哎哟，不是说做梦不疼吗。水木磊目光迷茫，“难不成梦结束了，我们就会忘记这里发生的一切吗？”
男人好看的眼盯着风中落叶，看得十分投入，似乎完全没有听到水木磊的问题。
“冥蛇你都不动脑子的？”噬魂兽也从地上起身，语气仍透着挑衅的意味。“我们是冥界的神兽，生人界能有什么消了我们的记忆不成？你见过在冥界里，有谁会做梦的？”
哼，你才没有脑子，水木磊在心中嘀咕一句。后面又想了想，如果按照噬魂说的，那意思不也就是——到时候小莲会忘记这里的一切了吗......
“唉......”水木磊又叹一口气。之前在冥界里发生的事情，小莲都已经忘了一回，这回又不能记着。貌似现在做那么多也没啥用，让小莲记住自己，也太难了......
对了，还有几个疑惑没解答。偏过脑袋，水木磊望着男人安静的侧颜。
白霜在男人比女子还要卷长的浓密睫毛上，结了薄薄一层晶莹。红衣猎猎，他闭着眼，风中负手而立。
看到眼前这幕，水木磊没出声。都“跳”到了嗓子眼的问题，忽然就问不出来了。冥王殿下的样子，怎么看起来有点忧伤......难道是臆想的幻觉？
鹤花冉开，没有白逸尘以血灌花蕊，如同展翅欲飞的仙鹤，纯白无暇。
而在奇花之下又是另一乱糟情景，种植鹤花的石坛一圈垒起两层高的砖石，虫蝎游走在土壤面层，被困在砖石围砌的狭小空间里。
稳住其中一枝鹤花的花萼，清灵心小心执剪，轻轻剪下花枝。
“缺了我的血灌蕊，鹤花是没有效用的。”
在清灵心的身后，白逸尘轻步走来。她望见手中剪下的鹤花，瞬间枯萎。
“逸尘，我......”转身见到来的男人，清灵心顿时无措。暂不知如何解释，却见他从自己手中淡然接过剪子。
白逸尘抬起另一只手，向里拢了搭在她肩头的外衣，“天冷，应该多穿点。”
话音刚落，白逸尘用剪子尖锐的前端刺伤了自己掌心，溢出的鲜血顺着滴下，流入其中一朵鹤花花蕊中。
仿似白花“饮”了血，花蕊里本接着的血最后一滴不剩。用手帕裹住伤口，白逸尘摘下颜色变红了的鹤花，交到清灵心手中。
他说，“现在可以了。”
心中酸涩，清灵心方才见到他掌心里的疤痕，新伤，旧伤全交在一起。“你就不问我原因？”
“没有必要。”剪子朝旁一扔，白逸尘用另只没有受伤的手，牵起清灵心，“只要你想做的，就是我会做的。”
清灵心直视着他的眼睛说，“那么逸尘，我最想做的就是取了欧阳妙凤的性命。”
拉着清灵心的手往后离开，白逸尘决然回道，“所以，我一定会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