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中间那一辆的马车,乃是四马并行的大车,周边前后都有锦衣卫和宫中侍卫拱卫,有见多识广的人一下就认出:“呀,是定王殿下……”
随后又有人认出了另外三辆马车,一个是内阁三辅蒋德璟,一个是英国公张世泽,最后一个乃是兵部尚书张缙彦,四辆马车在一百多士兵和几十个锦衣卫的护卫下,沿着街道向城门,看样子是要出城。
原来,今日内阁值房的议事结束之后,定王提出要去城外京营校场看一看、
如果是过去,内阁一定是拒绝,但自从太子殿下抚军京营,内平流贼,外抗建虏之后,宫里宫外对太子亲王们的束缚,就没有过往那么严了,定王即将是太子,未来有可能会抚军京营,这个时候去城外巡视京营,好像也没有什么过分,于是众臣就同意了。
蒋德璟,张世泽和张缙彦随行,除了宫中的侍卫,令有一百名五城兵马司的兵马维持秩序,行护卫之责。同时派人急速通知城外的京营各将,令他们准备迎接。
……
车马辚辚中。
坐在车厢里的定王脸色铁青,眼见时间和路程都差不多了,他摸了摸胸口衣襟里的贴身铁甲,暗暗吸口气,从袖中取出一支短箭,照着自己的左肩,狠狠地就刺了进去。
嗤。
短箭刺入血肉,鲜血流出,他额头也立刻就见了汗。
身为皇子贵胄,定王何曾受过这样的疼痛?
但定王咬着牙,一声也不吭,然后他慢慢蹲下来,俯身贴在地板上,抱住头,用车厢两边的坚硬梨木做掩护。
很快,街道两边传来一阵惊呼。
却是一匹惊马忽然从旁边的街巷里奔了出来,马长嘶,四蹄乱踢,扰乱了街道的秩序。
车队不得不停了下来。
锦衣卫和五城兵马司都没有忘记职责,带兵的一个锦衣卫都指挥使,一边令人制服惊马,一边大声命令,保护定王殿下和后面的王爷阁老。
但他的话音还没有落。
就听见一声尖锐的竹哨声冲天响起。
“起!”
避让在街旁的十几个路人和摊贩立刻应声暴起,他们取出藏在箩筐里或者是木桌下面的弩箭,忽然向停在街心的定王马车急射。
砰砰砰砰。
十几支弩箭全部都射在了定王的马车上。
几个护卫在车前的锦衣卫和军士闪躲不及,直接被穿射而死。
而这十几个刺客训练有素,一轮射罢,立刻装上弩箭,再射第二轮,目标还是定王的马车,他们的动作极快,在锦衣卫和五城兵马司的兵丁反应过来、向他们扑上来之前,他们每个人都射出了两支弩箭。
砰砰砰砰。
定王马车车厢上,钉满了弩箭。
“杀!”
随即,他们亮出兵刃猛冲上前,目标依然是定王的马车。
但这时锦衣卫和五城兵马司的士卒早已经完成了对定王马车的重重护卫,虽然这十几个刺客冲击极猛,完全就是同归于尽,不完成使命、绝不罢休的死士模样,但终究是架不住五城兵马司和锦衣卫的人多,很快的,他们就一个个倒下。
“殿下,殿下~~”
定王的近侍何成和吴胜,早已经一前一后的扑上了定王的车厢,掀开车帘。
---定王左肩中箭,伏在车中,脸色惨白。
“啊,殿下受伤了,快,快叫太医!回宫,回宫!”
何成大叫。
后车里,从蒋德璟张世泽到张缙彦,每一个人都是脸色大变,刚才的凶险,他们都亲眼所见,刺客真是要非杀了定王不可,刺客是谁派来的?目的又是什么?
兵部尚书张缙彦惊的脸色煞白,心说坏了,定王当街被袭,我这个兵部尚书怕是不保了;
张世泽在惊恐的想,难道是太子的人在报复?啊呀,幸亏袭击的是定王,如果是我,我肯定是要被射成糖葫芦了。
蒋德璟却是想:定王当街被袭,此事何等重大?不管幕后者是谁,京师怕是要有一场徐凤血雨了……
……
十几个刺客没有一个活下,虽然带队的锦衣卫都指挥使大声命令,要留下活口,但刺客们却还是一个接一个倒下,等他们全部倒毙,仔细查看,才发现他们七窍流血,俨然是预服了毒药,不管成不成,他们都必死无疑。
这背后指使之人,好狠毒。
“京师重地,竟然出了这种骇事,查!一定要查出真相!”
所有人,从内阁辅臣、勋贵到下面的官员,一个个都是惊恐无比,如果定王出了事情,他们谁也逃不过重罪,在听闻定王左肩中箭,但并没有生命危险之后,他们都暗暗松口气,随即就把事情的注意力,转移到了追查真凶之上。
次辅陈演以为,京师九门应该立刻施行戒严,严查出入,揪出幕后指使者。”
“唐时,宰相武元衡被当街刺杀,唐宪宗下令长安戒严,封闭九门,缉拿凶手,并派禁军护卫其他宰相上朝,最终,成功的找出了凶手,震慑了藩镇,今日京师的形势比唐宪宗时更加危急,陛下病急,定王遇刺,人心惶惶,因此下官以为,京师戒严,实施门禁,缉拿幕后黑手,当是合适之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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