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打火机点燃了香烟，淡淡的烟雾顺着窗外缓缓而去。
赵钱坤看了眼躺在病床上的妹妹，出声道：“你相信这个世界有鬼吗？”
回答她的是赵诗桃平稳的呼吸声。
“真是难得，你能那么安静。”赵钱坤吐完了嘴里的烟，“我信，因为我见过。我不清楚我做的决定是不是对的，和一个，一个……呵，放在以前，你一定会笑话我的。”
赵钱坤扔了烟，走到了病床前，低声道：“这人可以毫不留情的杀人，不在乎任何底线或是规矩，我们对祂而言不过是蝼蚁而已，呼——我不知道比起赵家来说，是祂更可怕，还是赵家更可怕。”
病房的门被打开了，钱德顺在鼻子前挥了挥手，不满的说道：“你知道在这里抽烟只会害了她吧”
赵钱坤耸了耸肩膀说：“可能这样她能睡得更安稳些。”
钱德顺不知该怎么说，他走到了病床前，检查了一下各项指标，随后说道：“你的手？好了？”
赵钱坤瞥了眼自己的手，笑道：“恩，好差不多了，是我体质好吧。”
“体质好？”钱德顺也笑了，“你有这体质，早被拿去研究了。算了算了，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已经够奇葩了，说正经的。你问过宋启元这些人都是被送往哪的吗？”
“去的路上问过，不过他说不知道，现在人也半疯了……”
“也就是说依旧没有什么实质性的线索能把人口失踪和鹤山精神病院联系在一起啊。”
赵钱坤摇摇头道：“只能指望警察能够找到王迎秋了，要不然线索又得断了。”
“哎，我说，你们今晚上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一个个都被抓了？”
“别提了，对方本事比我们厉害，会妖术，我们全着道了。”
“妖术？”钱德顺听得似懂非懂，“这世间真有妖术啊？”
“我也不清楚那是什么，就当是妖术吧，反正中了之后，神志不清就任由他们摆布了。”
钱德顺恍然大悟道：“哦~难怪了，这种伎俩拿来拐卖人口那是再好不过了啊。”
“可不是嘛，中了术，小孩子半夜偷偷溜出门，谁能知道？”赵钱坤补了一句。
“唉，世间之大真是无奇不有啊。要不是亲身经历，我大概会把你们都送去脑科了。”钱德顺感慨了一句，“那接下去怎么办？”
“老徐和张真勇呐？”
“我让他们去休息了，都已经是忙活两个晚上了，人这样搞下去要垮。”
赵钱坤点点头说：“警察一定不会就这样放过我们的，到时候必定会找上门来。等把唐欣怡接回来后，我们再商量商量，尽量不要露出马脚了。”
钱德顺点了点头，“我正想和你说这事呐。我明天还有一天假，赵诗桃要是还不醒过来，我打算把她转入正规医院了。”
赵钱坤明白，这几天都不是休息日，钱德顺要是请假太多会引起赵家注意，到时候让赵家起疑那就麻烦了。
“另外，我会抽空去趟老宅打听打听消息，看看今晚晚上的事情，赵家有什么反应。”
“你可小心一点，我母亲和我弟弟都可不是省油的灯。”
“放心吧，我有分寸。”
……
赵国斌从弹簧床上坐了起来，拉开了不知何人给他盖上的毯子。
昨晚上又是录笔录，又是采集现场证据，一直忙活到了后半夜，他原本还打算在局里值班室稍稍靠一会，没想到是睡着了。
赵国斌抬起手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早上七点多了，他捂着脸坐在床沿上，脑中一团乱麻。
死人刘东活过来了，而且还杀了三人，不过他的尸体什么都没有留下，即便是骨头。
所以，除了他跳楼前露出的相貌能够确认他的身份外，根本就无法证明他真的存在过。
至于医院那个倒霉的清洁工，人是找到了，医院的监控显示他下班打卡就回家了，之后就没有再出现在医院里。
问他话，也是和何鸿福的秘书一样，一问三不知，李元清推测应该是中了蛊毒。
而假扮成他的刘东，反侦查能力很强，再加上又带着帽子，监控没能拍下他的正脸。
也就是说，折腾了那么久，除了李元清和他之外，根本没人会相信这个跳楼的就是刘东。
赵国斌叹了口气，推门走了出去，他避开人群，走进了厕所，用凉水洗了个脸。
清凉的水让他清醒了一些，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李元清和局长的谈话。
这两人到底说了什么?
李元清看起来应该是知道不少内幕，可这家伙昨晚上做完笔录之后便消失不见了。
再次出现的时候，是审问那个清洁工的时，他和乔局长一起来的。
原本负责问话的警察还想把人关上一晚，乔局长出面给制止了。
之后，他便再次消失了。
赵国斌有些担忧，他觉得这个案子很快就会不属于他了。
担忧很快就变成了现实，在他回道自己办公室的路上，通知就到了。
他来到局长办公室的时候，发现李元清也在。
乔奇正脸色并不是很好看，他示意赵国斌坐下，然后说道：“辛苦了。”
赵国斌摇摇头说：“没什么，老刘没事就好。”
听见老刘，乔局长脸色终于是好了一些，他说道：“刚刚得到的消息，老刘今天早上已经脱离危险了。”
“是吗？那太好了！”赵国斌精神为之一振，这个消息对他来说真是太重要了，至少他做的事情相当有意义。
乔局长欣慰的点点头说：“具体的事情，小李和我说了。案子就到这结了吧，我下午就召开记者会。”
赵国斌眉头一紧说：“局长，还无法完全确定这个人就是入室抢劫杀人案的凶手。”
李元清此时插话说：“在何鸿福胃里发现了手表的指针，在医院现场的衣服上也找到了手表的玻璃外壳。昨晚上已经叫技术科拼起来对比过了，都是同一块手表上的。”
“可这也不能就断定他是凶手了吧？这太草率了。”
乔奇正摆摆手说：“好了好了，后续的调查会交给另外的人。国斌，你俩干得已经够多了。”
赵国斌呼出了一口气，看了眼李元清，不甘心的回道：“好吧，既然已经决定了，那就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