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黑夜叉笑了声，道：“丑婆，咋了，这小子可不是你孙啊。”
“黑子，老太婆我腿脚不便找个人来扶，这也招惹你了？”
“哈哈哈，不敢，不敢。”黑夜叉一边说，一边让开了身子。
丑婆在赵钱坤的搀扶下站起了身子，另一只手上凭空多了一根木质拐杖。
这拐杖如老树的盘根从底下一直扭曲上升，最终到顶，成了一颗瘤子。
丑婆颤颤巍巍地就朝餐厅走，口上还抱怨：“都说了让我处理这事，你瞎搀和什么，搞得乱七八糟，还得我给你擦屁股。”
黑夜叉拉过椅子，一屁股坐在了上面，脸上笑呵呵的，“我不顺道嘛，再说了，这种粗活累活怎么能劳烦你啊。”
“呵，那我真得谢谢你。”
两人走到了储藏室门口，几个西装男正往外搬两条碗口粗细的蛇，一条已经没了头，还有一条头被捏碎了，耷拉在一旁。
丑婆止住了脚步，似乎是在打量那两具蛇尸，赵钱坤看得头皮发麻，抬头看着天花板，尽量不去看着血腥的一幕。
丑婆用拐杖指了指储藏室，“娃儿，没什么好怕的，扶我去里头。”
“好，阿婆。”赵钱坤虽然心里一百个不愿意，但没有什么办法。
身边的这个丑婆不知是何方神圣，可从黑夜叉恭敬地表情看，身份应该差不到那里去。
除去了地上的鲜血和破损的墙壁，储藏室没有什么太大变化。
丑婆走了一段后就停下了，她用拐杖拨弄了几下地上的黄色果壳，用干哑的声音发出了几声笑。
“娃儿，你去前头看看，找找有什么东西。”
赵钱坤应了一声，撒开手就往里头走，老旧的日光灯没有没有照亮整个房间。在一个昏暗的角落，他找着了一个冰柜。
走近一看，赵钱坤蹲立刻就蹲在地上吐了起来，黑夜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瞧你个怂样，吐个什么。”
赵钱坤用手指了指那冰柜，本想说句话，可一张嘴就又吐了起来。
冰柜里头是被肢解了的死尸，像猪一样，被分割成一块一块，大腿管大腿，头管头，内脏管内脏，码的整整齐齐。
“不过是死尸而已。”黑夜叉探头看了眼，鄙夷的说道，伸手将赵钱坤给推到了一旁，招呼几个西装男过来搬冰柜。
一直把肚里的酸水都给吐完了，赵钱坤才算是好过了点，他扶着墙咳嗽了几声，忍不住出声骂：“他娘的，没想到老子吃人肉了。”
“啥？”黑夜叉听见了赵钱坤的话便笑话起来，“吃人肉，呵呵，想得挺美啊，这人肉可是给你吃的？这是那两畜生留着自个享用的，一半拿来吃，一半拿来当肥料。”
“肥料？”赵钱坤想不明白了。
丑婆走了过来，用两手指捏着黄色果壳说：“娃儿，认得这个不？”
“认得，这东西是罂粟壳，很多火锅店用这个，倒是没想到这种店也用。”
“这可不是普通的罂粟壳。”丑婆笑了几声，“这是拿死人种出来的，里头阴气重着呐，滋补的很。“
“死……死人种的？”赵钱坤看着那颗黄色干瘪的果壳，突然明白了一些事情，“哎呦，我的天，那我吃了这玩意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吧？”
“你在这吃了多久了？”丑婆问道。
“一个来月吧，这店开了也就三个多月，我是柯胖子带过来的。”
“一个月，那腌制的差不多了。”黑夜叉插了一句，“你小子也是命大，要是在晚上几天，那冰柜里就得有你。”
赵钱坤被说得汗毛倒立，他还是不明白，喘着粗气问：“腌制？什么意思？黑爷，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了。”
黑夜叉给了赵钱坤一巴掌，“你他娘的没吃过肉啊？肉当然得腌制下才会有味道。”
丑婆一拐杖就敲在了黑夜叉的脚上，骂道：“有话就好好说，打孩子作甚，狗改不了吃屎的脾气。”
黑夜叉没在意，而是接着唠叨：“这两畜生倒是会享受，拿这罂粟壳给人吃，把人腌制得都美美的，再开刀宰了。”
赵钱坤听后不禁往后退了几步，原来所谓的腌制是指这个，想起那冰柜里的尸体，一股恶寒止不住的涌上了心头。
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他感觉自己原本所认知的世界已经离他越来越远。
“所以，黑爷，你们这次是降妖来了？”
“啊？”黑夜叉觉得好笑，看了眼赵钱坤，“你当我是谁？义务警察吗？降妖除魔是那些牛鼻子老道的事，我才没这闲功夫”
赵钱坤听得一脸懵逼。
黑夜叉哈哈笑了几声，“我就是来打架的，其他我可不管。少东家的字条我送到了，走了走了。”
说完话，就大步往外走，还未走几步就被丑婆的拐杖给拦下了。
“黑子，慢点走，等会我也回去，你捎我一程。”
“得咧，我在外头等你。”
丑婆点点头，又朝赵钱坤招招手道：“娃儿，没什么好想不明白的，这妖吃人就像你们人吃猪一样，习惯就好。”
赵钱坤是冷汗直冒啊，忍不住回了一句：“阿婆，您可真会说笑，这事我可习惯不了。”
丑婆再次干笑起来，伸手搭在了赵钱坤手上说：“来，扶我出去。”
“哎，好。”赵钱坤扶住了丑婆，“阿婆，你能不能把手里的罂粟壳给我？”
“恩？你要这个干什么？娃儿，这东西阴气重，带身上会招惹祸端。”
赵钱坤说：“我想查查这东西，看看能不能查出点什么。”
“娃儿，你要真想管这事，那就拿去吧。”丑婆把手里的罂粟壳放在了赵钱坤的手中，“不过我可提点你一句，别自己的命个搭进去了。”
“不怕，阿婆，算命的说我命硬，能活八十呐。”
丑婆被逗乐了，从拐杖上掰下一根枯藤说：“哈哈哈，娃儿，把这个也带上，到时候或许会有用。”
赵钱坤赶忙伸手接过那根枯藤，这藤通体漆黑，握在手里冰冰凉凉，像冰块一样。
扶着丑婆到了外头，就见那几个西装人排成一排，恭恭敬敬得站在一旁。外头已经被收拾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