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国强目标明确地买了几样菜，然后拎着菜继续向前走，贾二妹愤怒地跟在后面。拐过一条小巷，向国强径直进了一个小区，熟门熟路地走进一个单元。
贾二妹停下脚步，站在一处阴影里，眼瞅着他进去了，心里的愤怒如同翻江倒海。
一楼！
贾二妹很明确地探明了向国强进入的是一楼的一套房里，因为楼上的厨房有灯亮起，她往后退了退，站在一棵树下仰头望去，分明看到向国强和一个女人站在一起。
那女人头发花白，背鞠着，看在眼里矮小而苍老。
“妈，你坐着，我来炒菜……”向国强的声音从窗户里飘了出来。
“我来洗菜……我就是脑袋笨，糊涂了，老是打不来这火……”向母满含歉意的声音紧跟着又飘了出来。
人老了，耳朵有点背，生怕别人听不到她在说什么似的，总是大着嗓门说话，所以贾二妹听得特别真切。
真的是向国强的妈呀！
她的眼睛忽然湿了——这个男人，为了母亲的自尊，为了妻子的任性，自己承担了双面的委屈。难怪他吃得少，他是在这里吃过饭后才回家的，间隔不到一小时，再陪她吃一顿。
向国强曾说想把他妈接回来同住，是她坚决反对，当年婆婆的恶行太让她伤心，她绝不能容忍那样一个刻薄的婆婆生活在自己家里，于是作为孝子的向国强只有想出这一招两全其美的方法来了。
也真是太委屈他了！
贾二妹没有去打扰他们娘俩，而是蹑手蹑脚地离开了，虽然离得很远，但还是怕被发现。
晚上向国强回来了，她故意盛了满满的一大碗饭递给他，向国强皱了一下眉，但还是接了过去。
她忍不住心酸地说：“你别装了，也不怕把胃撑坏了。”
向国强一愣，抬头看她。
她递过去一碗汤，自顾自地说：“我全看见了，你天天扯幌子说什么聚餐什么加班，是去陪妈吃饭，是吧？”
向国强被她识破有些尴尬，终于还是实话实说：“妈今年已经77岁了，爸去世了她一个人太孤单，身体又不好，军娃他们一家人都不在家，我不放心把妈一个人丢在老家啊……我想把她接来家里，但我妈这脾气我又担心她跟家里人处不好关系，所以就……妈对以前对你是很不好，可她现在老了……”
向国强说着说着眼圈就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