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行歌未理会郭凤东，转身退回台阶下，目光投向北元街口那一抹明黄顶子。
百姓排山倒海跪倒一片。战战兢兢缩在长街两旁。似白雪般耀眼，六匹白马整齐划一哒哒行进。将如同一座屋子大小的车架一步步拉近平沙王府。
前有金甲禁军开道，后有仪仗不下百人。哪怕是半夜之中，气势依旧摄人。
跪地人群，头低得更低了。
地上脏乱，陈放许多死尸。百里行歌负手立于府门前，丝毫没有净街迎驾的打算。
不过……夏卫启来，也正是要看到这些尸体……
郭凤东早就转移了地点，跪在龙撵旁三丈外，他带来的人马也尽皆俯首跪地。
整条街上，站着的只剩下了百里行歌一人。白郑晟也跪在百里行歌身后。
“吱扭——”
白马稳稳停步，车撵跟着停下，正对着百里行歌。七八名内侍跪在地上，将夏卫启迎下龙撵。
看到夏卫启那张满怀算计的脸，百里行歌就一阵不舒服。
心中冷笑一声。百里行歌原地拱手。
“皇上深夜驾到，臣有失远迎，望皇上恕罪。”
“行歌此言差异，朕深夜造访，是朕打扰了行歌休息才是！”
夏卫启与百里行歌似乎看不见一地死尸，一派君臣和睦的景象。
不过，夏卫启为此而来，又岂会真的视而不见。
“都平身吧。”
夏卫启右手微微抬起，转身施恩。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今夜平沙王府前的变故有些太多，让这些小老百姓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甚至在夏卫启开口平身之后，依旧只是相互忐忑互相看看，不知该作何反应。
幸亏人群中有一直潜伏的暗卫。终于发挥作用。
口呼三声万岁，人群跟着照做，战战兢兢站了起来。可头颅依旧低垂，没有人敢抬起头来“冒犯天颜”。
郭凤东谢恩起身，立即执行自己职责。将带来手下逐一分配往北元街各处。
站在平沙王府前受万民景仰，似乎更让夏卫启愉悦一些。眼底划过一抹暗色，夏卫启这才开口。
“爱卿，这是……”
夏卫启手指的，正是地上横七竖八，死状异常的死尸。
百里行歌跟随夏卫启手指看去。认真得很。
看着百里行歌那副装模作样的样子，夏卫启心里冷哼一声，他要看看百里行歌如何说。
“说起来……臣也很是疑惑……”
百里行歌眉头紧锁，一副没有头绪的样子。
“今夜微臣本在书房处理公务，不想……”
巴拉巴拉……
反正这里也有暗卫，百里行歌便没有藏着掖着，将王府前发生事情一一道来。
夏卫启几次想打断百里行歌无意义的复述，但是百里行歌丝毫不给夏卫启机会。舌灿莲花，将王府前发生之事端是说得无比精彩。
白郑晟在一旁暗暗纳罕，他竟不知王爷还有这副好口才！
听着听着，夏卫启觉出不对来，百里行歌……在拖延时间？！
“行歌啊！”
夏卫启抬手握住百里行歌手腕。找准机会强行打断百里行歌的话。
“你方才说到宋青司，西平余孽真的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