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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怎么过来了?!

稚宁看着少年一步步距离自己越来越近,不自觉正襟危坐。

系统见状催促,【快走开,不要和他对视!不要让他注意到你!】

稚宁:【你脑子秀逗了,我现在走才更奇怪好吗,平白无故遭了嫌弃,是你你会不想知道是哪个不长眼的玩意儿?】

系统:……

好吧,他承认她说的有点道理。

【不过我警告你,不要试图勾引他!抢女主的男人,你这是自寻死路!】

稚宁无语至极,她看着很饥渴吗?

少年并没把稚宁放在眼里。

目无波澜,视线在稚宁身上一扫而过,放下书包,坐好。

那样子,跟看桌椅板凳没区别。

大小姐生平第一次体会到了被无视的感觉。

而他之所以往她这走,是因为同样要坐在最后排。

稚宁好像有点理解那几个女生讳莫如深的原因了。

池昼实在有些冷漠过了头。

尤其是那双眼睛,像幽暗不见底的深渊。

周身气息阴郁,让人本能想要远离。

授课教授很快来了。

少年拿起笔。

稚宁则欲盖弥彰竖起课本,余光透过书页边角,暗中观察少年的一举一动。

少年腿很长。

课桌无法容纳少年正常坐姿下摆放的双腿,脚需要憋屈得往前伸一点。

稚宁看了眼自己的,哪怕使劲踮起脚尖,膝盖距离桌洞底板,也仍旧有一拳多的距离。

而且少年很穷。

稚宁原以为像他这样气运爆棚的主角,一定巨有钱。

就算不豪车开路,起码也不愁吃穿。

现在看来,并不是。

稚宁在少年的裤脚上看到了缝补的痕迹。

这年头还有人在衣服上打补丁?

除此之外,裤腿长度似乎也不太合适。

站起来时不显,坐下时就显得有些短了,露出一截脚踝,白的过分的皮肤上同样分布着伤痕。

他到底怎么了?

如果是以前,这事对稚宁来说绝对好办,拿钱砸就是了。

第一天配上华丽衣服。

第二天配上豪车。

第三天在京城最繁华的地段给他买一座庄园。

……

没人不为突然暴富感激涕零,救人于水火,必定大功一件。

可现在,她自身都难保,说不定哪天就流落街头了。

以她现在这倒霉特质,桥洞估计都抢不上。

稚宁突然抖了抖。

绝对不能这样!

迫于死亡威胁,她很快就瞄定了要为少年做的第一件事。

下课铃声一响,稚宁立刻飞奔而出。

下节课,池昼他们需要换教室。

她要赶在上课铃再次响起之前,做完要做的事!

*

池昼家确实很穷。

九月才踏进大学校园的他,没有父亲,母亲身患重病,妹妹早亡,两口之家欠着巨债,举步维艰。

为了维持基本的生活开销和母亲的医药费,池昼从初中起,就要每天打很多份工。

没有学历又是小孩子,他只能干一些薪资廉价的体力活。

年幼又无依靠,在挤满豺狼虎豹的贫民窟里讨生活,艰难程度可想而知。

本就廉价的薪资,还要被无良老板一压再压。

反正也没人替他出头。

而他如果拒绝,他和他患病的母亲就会冻死饿死。

池昼的样貌随了他的母亲,女人哪怕不再年轻,依旧貌美。

而她时常发病意识不清,动不动就会吸引来占便宜的人。

池昼如今这一身伤,就是拜他们所赐。

一节大课过去,加上初秋早晨的冷风一直吹,池昼开始发烧。

不必用体温表去量。

久病成医,仅靠感觉,池昼就知道自己怎么了。

身上的伤口仍在往外渗血,动一下就钻心的疼,肋骨似乎也断了一根。

换他这个年纪的其他脆皮大学生,伤成这样,早就哭爹喊娘了。

可池昼却连医务室都不打算去。

母亲下一期的治疗费需要交了,债主最近也常上门,还有房子的房租。

每一项都像大山一样,死死压在少年瘦削的脊梁上。

每次生病,池昼都生忍着熬过去。

他不会死。

而死了,恰好是种解脱。

由于重伤又发烧,意识昏沉,第二节大课,池昼仍旧是最后一个到班上的。

他像一匹被群体抛弃的孤狼,独自往最后排走去。

不管换几间教室,最后排最中间的位置都是他的座位。

没有人关心他怎么了。

迎接他的,只有惧怕、嫌恶和退避。

哪怕现在才只开学不到一个月。

池昼幻想过到了新学校,脱离那个发臭发烂的泥潭,会迎来不一样的人生。

他不奢求能找到良师挚友,只希望能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可过去那些人根本不愿放过他,经过他们一闹,他再次堕入地狱。

池昼不明白为什么从生下来,迎接他的全是苦难。

他上辈子难道做了什么泼天大恶吗?

拖着沉重的步伐,池昼走到专属于他的位置。

可不等过去,睫毛突然重重一颤。

随即心脏不可抑制停跳一拍。

在独属于他的位置上,摆放着一个鼓囊囊的透明塑料袋,上面明晃晃印着校医务室的logo。

池昼从小照顾母亲和已故多病的妹妹,一眼就看出了里面装着什么。

这些药和绷带,难道……是给他的?

有人可怜他受伤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