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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去再说,说什么呢?

老三卫大彪命丧潞城,老大卫大海昨夜死于非命,老二卫大谦不知所踪,老大家的卫阚泽不知所踪、卫采薇又是女儿身,老三家的卫子靖刚受了大伤,这家大业大的卫家莫名其妙就到了悬崖边,他们迫切需要一位新的族长,让那些庞大的财富不至于被分食。

四海楼内主座无人,莱王坐在左侧首位,东仙城守备副将李合、张典在其之下,卫家六位祖老则坐在右侧,傅筝站在那庞眉白发的族老身后。

“诸位,一切还是要向前看啊,这紧要关头,给卫家找个能主事的才行不是?”站在莱王身后的李大总管放出话来。

庞眉白发的族老已近古稀之年,作为族老中最老的一位,卫归银在族里还是极有发言权的,他挺直了老迈的身躯看向莱王说道:“莱王来援,卫家不胜感激,只是这自家之事,想来我们还是能解决的。”

“噢?”,李大总管瞟了眼卫归银,又看着李合、张典尖声说道:“说来,我们王爷收到卫大海的求援消息,当时我还以为是托孤了呢。”

李合皱着眉、张典低着头,两人与卫家都颇有渊源,之前也多受卫大海慷慨相助,这莱王横插一脚并不算什么,毕竟城防这一块也不归王府统辖,两人手底下的人手上真集结起来也不少,可问题是,现在的卫家是否能提供足够的回报,如果卫家无法提供那样的回报,他们也不是愿意随着大船沉底的船长。

傅筝看着不出声的李合、张典,怯声的问了句:“李大总管,这托孤又是怎么一说呢?”

“卫大海遣人送来的密信在此!”李大总管从衣襟内掏出了一封书信,朝着卫家众人摇了摇,一脸正色的说道:“这信中是恳请我们莱王来帮忙,并明写着,若能解此次危机,卫家必以厚利报答,想来卫家也不是言而无信的吧?”

还有什么厚利是比整个卫家更大的呢?

傅筝秀眉紧锁,眼前六位族老加起来都快四百岁了,再看向对面依旧不准备开口的李合、张典,一颗心好似被什么拽住不断下沉,而在这个过程里,李大总管往前走了几步,他左手放在主座的木椅扶手之上,又说道:“如果没记错的话,再过二十来天就是御品进京的日子,你们卫家现在真的能自己解决吗?”

往晋州的货物被劫,这一次进京,是不是还会被劫?

往常这押送之事都是魏大彪负责,现在他们有谁能去这一趟呢?

倘若送不成,不仅卫家会少了皇商的牌子,更有可能被挂上欺君之罪,在这个卫家困难的时期,让莱王来操持一番确实是最简单的选择,可如果把权柄给了莱王,以后还能拿的回来吗?

卫家六位族老陷入深思,莱王赵稽终于睁开眯着的双眼,淡淡说道:“哎,卫府之难,本王也不知道能不能撑得起来,说来大海贤弟身后之事还未了结,不妨大家都考虑一段时日再说吧?”

以退为进还是真的不想接手?卫归银没时间细想,他从椅子上缓缓站起身,拱了拱手:“莱王所言甚是。”

“那诸位都去忙着吧,想来事情还很多呢。”莱王摆了摆手,似乎并没有“去忙”的意思,而作为在场地位最高之人,其他人也没有什么话好讲。

各怀心思,李合、张典与六位族老先后退出大厅走下台阶,可在傅筝提起裙摆准备跨过门槛之时,李大总管在她身后唤了声:“傅夫人,莱王与你有事相商。”

那尖锐的声音让傅筝为之一颤,侧过身恰好看到,李大总管那诡异莫测的笑。

虽心中有些不安,可在这卫家的四海楼里,想来莱王也不能拿她怎么样吧?傅筝想着就又回到了大厅之内。

这一回再看到的莱王,虽说依旧是老儿呆坐的状态,可那眼神已经从之前的正气凛然,变成了充满谷欠望的饿狼,莱王的眼神,那好似要把傅筝身上的纯白色衰绖扒光揉成一团!

“莱王,不知,不知唤民妇有何事?”傅筝忐忑的低着头,黑白分明的眼眸一闪一闪。

安稳的坐在椅子上,莱王缓缓将双腿呈八字分开,接着邪邪的一笑:“没事,就不能唤你筝儿了?”

筝儿?

那是卫大彪在床笫之上才有可能会喊的啊!

想到这个,傅筝胸口猛烈起伏,她不得不用双手按住才能稳定下来,一时间又羞又恼,傅筝后退半步,瞪着莱王说道:“请王爷自重。”

“那筝儿过来些吧。”美妇人双手一按,那不堪重负的堡垒塌向两边,再加上那羞恼、悲愤的表情,平时她若只有七分美,那么现在恐怕已接近十分,莱王怎样的女子没见过?可偏偏就是这样的,让他沉睡多年的好家伙有了一丢丢反应,莱王双脸渐红,盯着傅筝低沉的说。

傅筝又退了半步,感受到莱王那果果的眼神,只得抛出杀手锏:“民妇已成未亡人,大彪现在可能就在看着我,王爷再这样无理,我就要喊人了!”

未亡人?

听了傅筝的话,莱王的好家伙又再壮大了三分,他还是第一次发现自己独特的兴趣爱好,如果傅筝得知的话,想来羞也要羞死了吧?

莱王扫视着空荡的大厅,可能是寻找某个看不见的东西,他得意的一笑:“呵,筝儿啊!大彪才死了没多久吧?你说,如果现在就和我闹出什么动静,这卫家还容得下你吗?”

看着那幽怨、痛苦的妇人,莱王的老胳膊老腿都想冲过去好好安慰一番,可毕竟是王爷的身份,只得故作镇定的说道:“筝儿也不想那样,对吧?”

也不想那样对吧?

这六个字疯狂冲击着傅筝的脑海,不觉间,眼眸边已流淌出泪滴,而在脑海一片空白时,她的身体屈服了,一步一步的朝着莱王赵稽走去。

一步一落泪,一动一暗香。

枯瘦的花甲老儿,哭泣着的未亡人。

枯木逢春开出的枝丫,悄悄靠近那温软如玉的云朵,忽地一阵惊雷响起!

枝丫蔫了,云朵飘了。

“夫人!夫人!大小姐回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