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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言情 > 古言 > 孤王寡女 > 坑深292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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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听上去,他就像一个生在世家的懦弱男人,对抗不了母亲以及家族的压力。

可有时候想来,身为萧家的家主,他也并非一个普通的凡夫俗子。

尤其萧氏与谢氏的多年党争、萧氏对宋彻的布局等一系列事情,萧运长若没点儿头脑,根本就做不到。

那么,在萧家案发之前,一直身在临安的萧运长,以在官场上摸爬滚打了一辈子的嗅觉,不可能半点风声都收不到,更不可能不知道山雨欲来——

她记得那天刑场上,萧运长对萧乾回到临安之事,是遗憾而痛苦的。也就是说,萧运长当时气恨萧乾回临安自投罗网,没有能够保全住萧家最后一丝血脉。

这样说来,就奇怪了。

他为什么要在那个节骨眼上,特地让人告诉萧乾云雨蛊的事?

是早就知道了,一直没有说,只怕自己死了,再没有机会告之?

还是突然得到的消息,不想儿子永远受制于蛊毒,特地千里迢迢辗转告之?

萧运长已经死了,他到底怎么想的,没处去问。

墨九唯一可以问的,只有萧乾,“就我所知,你爹也不是玄门中人,他怎么会知道云雨蛊的解法?而且,他既然知道了,为什么早不说,晚不说,偏偏要在那个时候才告诉你?”

对她一个接一个的问题,萧乾并没有回答。

他紧紧抿着唇,眉微低,似乎在思考。

房间里,安静了好一会儿,没有半点声音。

萧乾坐在背光的位置上,就墨九这样的视力,有些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两个人太熟悉了,哪怕她不用眼睛看,只用心去感受,也渐渐察觉到,萧乾的情绪不太好。

“……对不起。”稍稍一愕,墨九歉意道:“我知道涉及萧家的事情对你来说,不是什么好问题,如果可以,我也不想反复问,让你反复地回想——可六郎,这件事,对我也很重要,如果不弄明白,我心里就像有根刺儿似的,不得安宁。尤其经过昨天晚上的那个梦,我总觉得云雨蛊这件事,还没有结束……”

“阿九多虑了,我无事。”

萧乾目光微微一沉,勾一下唇角,像是笑了。

“只是过去太久,有些事,我有点糊涂了,得想一想才能回答你。”

他这样解释着自己的迟疑,墨九默默听着,也不反驳。

“你慢慢想,慢慢说,我陪着你。”

萧乾伸手过来,拍了拍她的手背,过了半晌,才道:“当时父亲派人传信,不许我回临安,是安排了北勐这边的线给我,也告诉了我那顺巫师与宋彻之事。我也是那个时候,才知道这一段萧家秘辛。而,云雨蛊之事,便是父亲那次让人转告我知晓的。”

顿一下,似为了给墨九解疑惑,他又多补充了一句,“当时我四处寻找云雨蛊的解法,父亲一直知情。可他言时机未成熟,不好把这个法子相告……”

“他如何得知,可有告诉你?”墨九等不及了,急急追问。

萧乾叹一声,点点头,“当年宋彻偷偷离开阴山,前往苗疆,并与彭欣相恋了一年有余。那个时候,他就住在彭欣的师父——也就是你所知的那个云雨蛊故事讲述者的药庐里。这些事,阿九都是知道的。后来,萧家派人前往苗疆带回了宋彻,同时,也收缴了宋彻从苗疆带出来的所有东西。其中,就有一本手扎,放在宋彻携带的书籍中。但那事在我们身中云雨蛊之前,我父亲只当一件闲闻野趣读之……”

原来如此——

墨九把这些事情串在一起,心里沉甸甸的,不免有些发凉。

这个世界可真小!

这一些人,这一些事,看似全都不搭边。

可冥冥之中,又都连在了一起,像遵循着什么轨道在运行,如同宇宙中的行星……

抚一下额头,她叹笑一声,“那也就是了,难怪你信他。可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彭欣会不知情?”

萧乾摇了摇头,淡淡说:“彭欣的师父并未告之于她。实际上,此事记载于一本手扎,便是她的师父,也未必知情啊?”

“也是!”

这么说来,为什么萧运长之前不告诉萧乾这件事,也可以解释得通了。

因为宋彻在阴山的事情,本来就是一个惊天的秘密,是萧氏最大的秘辛。

如果萧运长莫名其妙把云雨蛊之事说出来,而且还要让本来父子关系就薄弱的儿子信任他,实在太难了。至少在当初的萧乾来说,很不容易相信这样玄幻的事。除非萧运长把一切都和盘托出,包括宋彻、包括那顺,包括阴山那个与北勐有关的计划。也就是说,萧运长确实最后迫于无奈了,才在最后一刻告诉了萧乾这件事。一来留给萧乾一个翻盘的机会,一来为他解去云雨蛊的苦恼。

“六郎——”

听完这些,墨九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

“你说,云蛊和雨蛊,真的全在我的身上吗?我为什么感觉那个梦……很玄妙,就像我们以前有云雨蛊感应时一样?你说,有没有可能,我们经历了一个什么特殊的契机,云蛊又跑回你体内去了?你也说了,他是至阳之物,你乃至阳之体。在别无选择的时候,它或许会选择暂时‘居住’在我的身体里,一旦有更好的地方可以让它过得更舒适,又没有什么阻碍的情况下,它肯定也希望居住得好一点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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