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鬼眼神惊恐的看着眼前的离山，总感觉自己要是再不赶紧说话的话，她下一秒就可以扭断自己的脖子。
他慌忙摆了摆手，“不是不是，是先前，不是现在，小暮姐最开始几次有点儿不熟练，所以才会那样，早都修养好了！”
火鬼小心的观察着离山的神色，想要把自己的衣领从她的手中解救出来。
但是没想到离山听见他的话面色更加难看，手上的越发的用力起来。
“修养？！师父每次回来呆不到一天，山外山那样的冰天雪地，如何修养好？！
“师父受伤这么久，你怎么不早说？！”
火鬼有些无奈的摊了摊手，“是小暮姐姐不让我说的，她这几年一心就想着赶紧那些结阵点都给处理好了，一刻也不肯停下，连自己的身体也不在乎，甚至觉得稍微休息一下都是浪费时间。
“我能怎么办？我说的话有不管用，而且我是她的附从鬼，她不让我告诉你们，我自然不能说啊！”
离山转眼看向凌暮，眼神越发的心疼起来，紧紧揪着火鬼的手也缓缓的松了下来。
原来师父这几年，过的比自己想象得还要艰难得多，而她这么拼命的原因，却全是为了能尽快带他们一起离开山外山。
想到这里，离山低头轻叹了一声，看着自己的双手忽然觉得有些烦闷。
自己还是不够强大，不能帮到师父更多......
一定要尽快成长起来，师父一个人，实在是太辛苦了。
离山的手紧握成拳，眼中神色更加地坚定起来。
火鬼从离山的手下挣脱出来，松了一口气，接着有些无奈的开口。
“我当然也很心疼小暮姐姐的了，但是山外山这条件，玉莲汤小暮姐估计都要喝吐了吧，等成功离开了山外山，一定要给小暮姐她好好调养调养身体才行！”
金鬼认同地点了点头，“说的没错，等离开了山外山，小暮姐回到了蓝霄宫，她也就不用在过得这么辛苦了。”
“小暮姐她不会回去蓝霄宫的。”
一旁的水鬼忽然出声说道。
金鬼和火鬼眉头微皱，全都一起困惑的一起看向他。
“阿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蓝霄宫不是小暮姐她的家吗？离了山外山她不回家去，还去哪儿啊？”
火鬼跟着一起点了点头，“是啊是啊，阿水，你为什么觉得小暮姐不会回去蓝霄宫啊？明明小暮姐也很想念那里的吧？”
他记得，凌暮偶尔在雪地里休息，坐着发呆，当自己问她在想什么的时候，她总会无意识的和他说起蓝霄宫。
说她是怎么回到那里的，说她的哥哥姐姐都是如何好的人，说活了两辈子，第一次感受到了家人是什么样的存在......
这么思念，终于有了机会，为什么会不回去呢？
火鬼不明白。
而水鬼眼眸中神色深沉，“想念是一回事，想回去是一回事，但是她能不能回去，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火鬼眼眸一沉，“阿水，你的意思，有人会阻拦小暮姐回去蓝霄宫？是谁？！能拦得住小暮姐？”
水鬼神色淡淡地扫了他一眼，继续说道：“还能有谁，你以为，我们从山外山逃走了就可以脱离天道的掌控了？我提醒你一下，天道，可是整个云照大陆的天道！”
听见水鬼的解释，火鬼的眼中升起一片的恍然大悟。
对啊！
他们只是逃离了山外山，又不是离开了云照大陆，怎么可能就彻底安全了？！
甚至于，小暮姐姐还打算将山外山一并带走，这样一来，天道知晓此事必然会大怒，到时候，恐怕不会再对他们留手而直接杀了他们了！
若小暮姐当真一逃走便直奔蓝霄宫，天道那家伙也不是个傻的，到时候必然会给蓝霄宫带来灭顶之灾的！
反倒是小暮姐不回去，天道便不能轻易动蓝霄宫。
这么一想就通顺了，看来他们离了山外山，处境反倒会变得更加危险了！
金鬼也在一瞬间想明白了水鬼话中的深意，眼神有些担忧地看向水鬼。
“既然这样，阿水，那我们回到人间该当如何啊？”
水鬼的摇了摇头，转眼看向中央的凌暮，“我也不知道，但是小暮姐她心里应该会有自己的计划的。”
小楚卿头靠着水鬼的肩膀，浅绿色眸子定定地盯着凌暮，她不懂什么叫做天道，不懂什么是云照大陆，剧场她从水鬼他们的话中可以听出来，娘亲的肩上，似乎承担了很多，她很辛苦。
因为太辛苦了，所以连自己都照顾不好，身上还受了伤。
就更不能照顾好我了，所以，娘亲是为了自己能被照顾，能过得舒服一些，才把自己交给阿水的吗？
她看着看着，鼻尖忽然感到一阵酸涩，她轻轻搂着水鬼的脖子，细声细气的开口。
“阿水，我什么时候才可以长大啊？”
水鬼温柔地看向她，“怎么了？怎么突然想长大了？”
“觉得母亲好辛苦，我想快点长大保护她。”
听见小楚卿的话，水鬼面色凝滞了一瞬，接着轻笑了起来。
“小暮姐知道你这么想，一定会很高兴的。
“但是我猜，小暮姐她更希望她自己的实力强大，可以保护自己，可以保护任何想保护的人，包括小楚卿你。”
小楚卿看向水鬼，不解的说道：“可是那样，母亲会很辛苦的啊？”
水鬼却摇了摇头，“小楚卿你知道吗？这世界上有一种人，不想要任何人的帮助，也不需要任何人的保护，因为他们自己本身就足够强大，对他们来说，便是天大的困难也一定要自己亲手解决，而他们恰恰就有那样的实力。
“别人的保护对他们而言，可能是一种侮辱。而小暮姐，就是那样的人，她可以保护你，但若是反过来，她可能不会不接受，但是一定不会开心的，那会让她怀疑自己的力量是不是还是太弱小了。”
“那我可以做些什么呢？”
看着小楚卿闪亮的大眼睛，水鬼看的出来，她是真的很想自己可以帮凌暮在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