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外山上已经很久没有下过雪了，一阵冷风吹过，吹动了盘腿坐在雪地之中的凌暮的长发。
她双眼紧闭着，双手之间有一道赤红色的光团，看起来很是神秘。
在凌暮的身旁，一道火红色的身影静静地站着，那是火鬼。
此时的他正满眼警惕的环顾着周围，保护凌暮的安全。
没过多久，凌暮身周萦绕着的红色雾气全都缓缓散去，而她也轻吐出一口气，倏地睁开了眼睛。
火鬼一边抬手让凌暮扶着站起来，一边惊喜的开口道：“成了？！”
凌暮站起来没有急着回答火鬼，而是悠然自得地理了理自己的衣袖，等到他实在是急得不行的时候，凌暮才轻笑着开口。
“我什么时候失手过？”
听见凌暮这话，火鬼眼中瞬间绽放出一大片的兴奋的火光。
“真的啊？！太好了！
他高兴的蹦起来大声欢呼，甚至冲到前面的雪地里滚了好几圈。
凌暮好笑的看着他，抱着双手无奈地摇了摇头，“至于高兴成这样吗？”
火鬼的兴奋之意依旧强烈，但是他很尽力地在收敛了。
“怎么不至于？为了找到这九个结阵点，我们可是花费了整整三年时间了，不仅仅是找，还要给这些结阵点下破阵，每一个都至少要花费四个月的时间来布置，这件事情我们几个又都帮不了什么忙，唯有小暮姐你一人可以做此事，实在是太辛苦你了！
“现在这已经是最后一个结阵点了，小暮姐，这是不是就意味着，我们终于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看着火鬼眼中兴奋的光芒，本来心情也没什么起伏的凌暮似乎也被感染到了。
她勾了勾唇角，点了点头，“没错，我们终于可以离开这山外山了，不仅要离开这里，而且，要把山外山一起带走。”
“啊？”
火鬼不明所以的歪了歪头，没明白凌暮此话是什么意思。
“小暮姐姐，什么叫做把山外山一起带走啊？”
凌暮面上的笑容意味不明，淡定的往前走去，“先回去吧，我累的不行了。”
她这么说火鬼才突然想起来，凌暮已经在此地盘腿坐了四个月了，四个月一直不停地结阵，连他带过来的东西都吃的很少。
这么一来，小暮姐姐肯定累坏了，确实该要回去好好的补一补才好！
他快步追着凌暮的背影跑了过去，一想到很快就整的可以离开这折磨了他们许久的鬼地方，火鬼的脚步越发的欢快了。
......
凌暮和火鬼刚到门口，一眼就看见了那个穿的看起来就很暖和，身后还摇晃着一只红色大尾巴的小丫头。
他们俩的声响引起了正在玩雪的小姑娘的注意，她回头看了眼凌暮和火鬼，天正无邪的笑容瞬间凝固。
凌暮刚要张口想唤她一声，却没有想到小丫头下一秒就腾的一下站起身来，飞快的跑进了山洞之中。
一边跑还一边脆生生地大声喊道：“阿水阿水，那两个打秋风的又来啦！”
听见这话，凌暮和火鬼的额上同时落下三道黑线。
火鬼看着她苦笑着开口道：“小暮姐，这可怎么办？为了找结阵点，孩子现在都不认识你呢。”
凌暮闭了闭眼睛，抬手轻揉了揉自己的额头。
“我只想知道，打秋风这个词到底是谁教她的！”
火鬼和凌暮一起走进洞中，刚一进来，凌暮的怀中便瞬间冲进来一个柔软的身体。
是已经长高许多了的离山。
“你终于回来了师父！”离山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像是担心极了。
凌暮欣慰的笑了笑，抬手按了按离山搁在自己肩膀上的头，轻声说道：“回来了，这是最后一次了。”
听见凌暮的这句话，离山退了一步，泪眼朦胧地看着凌暮，声线微微有些颤抖。
“师父，你的意思是，我们可以走了？”
凌暮点了点头，轻握着离山的手，语气温柔地道：“对，我们马上就可以离开了，我带你去人间看看。”
看着她含着笑意的眸子，离山慌忙低下头，忍不住又想哭了。
她当然是高兴的，可是却不敢想象，她的师父在这四年间吃了多少苦才终于有了今天！
离山想帮她，所以很努力的在修炼幻术，可是凌暮每次回来休息一晚，第二日便再一次出门，休息的时间都这么少，更不要说指导她的幻术了。
即便离山很有天赋，可是没有凌暮的指导和幻能，即便她再努力，长进也是微不足道的。
凌暮轻轻地擦去离山面上的泪痕，“好了，哭什么？放心吧，师父说过的，生活会越来越好。”
离山轻点了点头，忽然身后响起一道稚嫩响亮的声音。
“阿离姐姐，你干嘛每一次都要抱她啊，你们很熟吗？”
凌暮和离山转眼看过去，就看见水鬼怀中的小楚卿正眨巴着大眼睛看着她们，眼中全是天真和好奇。
她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要说些什么，却被水鬼眼疾手快的捂住了嘴巴。
“小楚卿不许乱说话！那是阿离姐姐的师父。”
小姑娘一把将水鬼的手从自己手上扒开，恍然大悟的说道：“哦！原来这个打秋风的人是阿离姐姐的师父啊！”
此言一出，水鬼的眼神瞬间变化，看向凌暮脸大气也不敢出。
凌暮眉头轻挑，缓步走向水鬼和小楚卿，站定在他们的眼前。
水鬼面色有些纠结，“小暮姐，小楚卿她......”
他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凌暮冷静地打断了。
“打秋风什么的，是你教她的？”
听见这话，水鬼赶紧摇了摇头，“我可不敢，还不是你说要让孩子接触接触人间的世界，给她留了不少的戏剧幻境来着，她看得多了，学了里面不少东西。”
凌暮无语的闭了闭眼睛，合着这个罪魁祸首是自己啊？
她看着正好奇的盯着自己看着小楚卿，努力的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
“小楚卿啊，我是你娘亲啊，来我这儿好不好？”
凌暮期待的看着小楚卿，手都准备好了。
结果小丫头居然一把将她的手挥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