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脸色还有些苍白的木鬼摇了摇头，浅绿色的眼睛之中没有半分光彩。
“我们倒是也这么希望啊，可是...鬼川被毁，除了我们几个，鬼族已经覆灭了。”
“可你们不是还说我的身上有鬼气的吗？说不定，那个地宫里面还有鬼族活着呢？若是没有鬼，鬼气也应该早都散了吧？”
木鬼艰难的扯了扯唇角，苦笑着说道：“小暮姐你身上的鬼气，可都是死气啊，但凡有一个活着的鬼族，那里面的死气也不至于如此浓烈。”
听见他的话，凌暮沉默了。
视线从火鬼、水鬼和金鬼身上的扫过，这时候她才明白，为什么他们认出来了他们曾经的家，感受到了自己身上带回来的鬼气，不仅没有高兴的神色，反而更加难过失落了。
原本的他们大概还有些妄想的吧，妄想除了他们还有自己的同族活着，妄想有朝一日他们还能回到鬼川。
但是方才看见的那些，好像在明明白白地告诉他们，他们再也回不去了！
他们已经是彻底的孤魂野鬼了。
凌暮无奈的摇了摇头，接着开口道：“行了行了，都别这么垂头丧气的，既然你们这么肯定你们是仅存的鬼族了的话，那就好好活下去啊，你们在，鬼族就没有亡。
“当务之急，是要研究为什么被毁的幽梧宫会出现在这山外山的底下。”
火鬼抬手擦了擦微微湿润的眼角，接着恨恨地开口道：“还能为什么？！当初的鬼川就是被天道毁掉的，这山外山又是他的地盘，必然是他弄过来的咯！”
凌暮眼中闪过一道亮光，“你的意思，是天道把被毁的幽梧宫当做纪念品收藏在了这里？”
听见这话，火鬼气的眼睛越发的赤红起来，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头。
水鬼他们也全都怨气极重的模样。
对于这种怒火，凌暮其实并不太能感同身受。
此时的她，在想这件事情恐怕没有这么简单。
自己虽然已经想不起来自己在那个底下到底经历了些什么，但是...她的直觉告诉她，一定有阴谋！
她忽然想起来了一件事情，抬眼看向水鬼问道：“今日你们当真一点儿感觉也没有？”
四鬼相互对视一眼，接着一同摇了摇头。
水鬼声音清冽，“我也觉得奇怪，为什么小暮姐你经历了这么多，甚至还受了伤，但是我们却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就在这时候，忽然响起一道嗤笑声。
离山看向水鬼和火鬼，极其嫌弃的说道：“方才还在用这个理由来敷衍我，说什么你们没有任何的感觉，所以师父一定好好的不会有任何危险。
“可现在呢？！若不是我师父实力强悍自己回来了，真出了什么事情，你们可都没有好下场！”
离山的话让他们有些愧疚地低下了头。
的确，今日幸好凌暮自己回来了，并没有受到太大的伤害。
可若是她没有呢？
他们又全都不知晓情况，甚至还拦住了要出去找人的离山，那后果可真是不堪设想了。
看着很是不满的离山和愧疚不已的四鬼，凌暮倒是不甚在意。
“好了阿离，你不用怪他们，我出事也不是他们想看见的。”
离山却不依不饶，“谁说的？我看他们说不定现在就在想着要怎么背叛师父你呢！
她转眼看向凌暮，极其关切的叮嘱道：“师父，你不能太相信他们！”
火鬼这暴脾气一下就上来了，不久前小暮姐姐才和她解释过，这会儿居然又开始挑拨离间了！
他气冲冲地想要上前，却被身旁的水鬼一把拉住了。
转眼，并看见了他不赞同的眼神。
火鬼压低了声音道：“阿水你不要拦我，她真的要好好教训一顿！”
水鬼摇了摇头，“不成，小暮姐姐在这里不说，此事，我们本就不对。”
即便是水鬼这么说，火鬼依旧不服气的挣扎着。
而凌暮在这个时候开口了，她看着离山的眼睛，轻笑了笑。
“我先前的话可是白说了？
“为师知道阿离你是担心我，但是你只管放心，我死了对他们没好处，这样的话可不许再说了，明白？！”
她虽然是笑着，可是离山却能清楚的感受到凌暮身上的威严气势。
被这种气势所震撼，离山向后退了几步，接着弯腰恭敬的说道：“徒儿明白，日后定然谨遵师父所言！”
见她这样，火鬼才满意，将自己的手从水鬼手中抽出来抱在胸前，嘴角挂着满意的笑容。
“行了，那地方到底藏着什么，明日去看看就知道了！”凌暮坚定道。
接着她抬眼看向眼前的几人，抬手指了指，“阿火你和我一起去，还有...阿水就算了吧，孩子离不开你，你俩能不能行啊？”
她的视线落在躺着的金鬼和木鬼身上，看着他们依旧有些苍白的唇，她极其嫌弃地摆了摆手。
“算了算了，这个样子去了也没什么用，反而还得拖我的后腿，还是别去了吧。
“我还是进去看看屠戮怎么样了吧。”
说完，凌暮便闭上双眼，意识进入了自己的神海之中。
洞中被嫌弃的金鬼和木鬼无奈的叹息了一声，然后就听见火鬼开口。
“我们是不是必须要和天道对上了？”
水鬼弯腰给凌暮身上盖了一层被子，语气之中带着冷意。
“即便是没有跟着她，天道也不会放过我们的，有他在，我们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得到真正的自由。”
金鬼点了点头，“阿水说的没错，在人间的那段日子我们也算是见识到了，若不是小暮姐护住了我们让天道没办法杀死我们，我们几个早已经被他杀死在人间了。”
火鬼伸了个懒腰，语气无所谓的道：“其实也不错，从前总以为天道就是万物主宰，不敢反抗，可现在看来，头顶那一片苍穹的另一面，躲着的不知道是个什么恶心东西呢！
“灭族之仇不报，便是真的自由了，恐怕我也不能真的安心。”
“既然现在已经这样了，那就和他斗上一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