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天立继续问：“李清子死前有没有不寻常的事情发生？”
老板娘认真回忆，摇头。
覃天立看了手下一眼，手下收起本子，解释：“只是例行询问，抱歉让你们想起不愉快的事情。”
老板扯出一根烟点燃，坐在旁边静静地抽着。
老板娘从厨房端出热汤，继续摆着餐具：“怎么突然打听清子的事？陆及是不是出事了？”
宁千夜拉着程墨的手坐在椅子上，程墨看到筷子末有些发黑，顿时失了胃口。
老板娘挨个给他们装饭：“我说句老实话，清子父亲去世的时候，我还觉得干了件好事，清子终于有好日子过了，只是没想到清子最后……”
老板瞪着她，那好歹是他亲哥，她怎么能说这种话。
老板娘不觉得自己说错了，哪有那样的亲哥，分地的时候，借着老大的身份，故意占地，公婆都说，家里的地他们两家五五分，喜欢哪块商量着来。
他们分家之后，就各自搬出去住，有块地离他们很近，种菜种米也方便，因为他说，这块地好，硬生生拿了去。
因为这件事，她一直耿耿于怀到现在，即便他死了也难以打消心里的膈应。
覃天立坐在椅子上，默默听着她说的话，和手下眼色交流，看来这两家有点恩怨。
吃过饭，程墨和宁千夜需要去附近买点东西路上充饥，宁千夜走出门口碰到覃天立。
“覃队，你怀疑李清子不是自杀？”
“法医解剖确定是自杀，但是不是主动，还需要调查。”
宁千夜询问：“你还怀疑旅店夫妇？”可是他们看着人挺好的。
“李清子死后，李家的地全归他们所有，这间旅店的位置也是在那时候建起来的。”覃天立认真说道。
他调查过李清子父亲活着的时候，两兄弟分得地，都是老大的好，老二的将就。
“我有跟你不同的想法，我觉得当时李清子还小，要去外面上大学，这里的地也会交给他们。”
覃天立也不愿把他们想坏：“是不是清白，调查就知道了，你们今晚就要出发去刚子的家乡？”
“对，这件事早点解决，也能早点回去。”
覃天立点头，看到不远处手下朝他招手，他走过去。
程墨搂住她的腰，脑袋窝在她颈部：“在聊什么？”
刚才他们在聊天的时候，程墨计算过时间，他的忍耐限度只有五分钟。
“聊李清子，走吧，我们去附近超市买点东西。”宁千夜晃晃脑袋。
这里的超市连购物车都没有，叶睿白和程墨跟在她身后，接着她选好的东西。
渐渐两人手上东西堆得快看不见路，程墨眼神宠溺，仿佛在说，即便她把整个超市搬走，他也是没问题。
但叶睿白不行了：“宁姐，你这是要把整个超市买下来啊。”
她回头看了眼，东西选得是有点多：“刚子的家在农村，我怕你们不习惯，提前在县里买好东西。”
“程墨喜欢睡车里，一点不占地方。”叶睿白坚定的说道。
他身上气势很足，就像在说，程墨即便不睡，他也会给程墨打针，让程墨乖乖躺在车里。
宁千夜听到后停手：“去结账吧。”
程墨和他并排走向结账处：“谁告诉你我喜欢睡车里？”
“大哥，你要不要看看我们身上的东西，你那边是轻的，我这边全是重物，宁姐在前面专心选着东西，还那么偏心。”叶睿白不满地说。
如果他拿的是程墨那堆东西，他也会陪着宁姐逛到天荒地老。
付完钱，他们把大袋东西往车里搬，等太阳下山，女鬼从旅店出来回到车里，太阳的余温让女鬼不适，但前往刚子家乡那条路，没有路灯，全是泥巴路，黑灯瞎火上路有点危险。
但她没办法适应白天光线足，只能借着太阳下山，天黑得一小时赶到。
入冬之后，天黑得特别快，他们这也算追着月亮跑。
叶睿白车技在程墨和宁千夜的提点下进步飞速，这次真在一个多小时后赶到刚子家乡。
找了个树荫底下停车，他们统一下车，这里的房子都是用黄泥巴建的。
门口摇晃的小灯，让她有些恍惚，好像回到自己家。
叶睿白往前走了一段路，看到还有好几户院子晒着衣服，但屋内已经关灯。
这里的人依旧过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生活，宁千夜拿着手机灯往前走，看到了一大片田地，油菜花铺满整座山头。
闭上眼睛能听到各种动物的鸣叫声，这种声音她从小听到大，每次听到，心里还是会很平静。
程墨站在她身边，见她表情很享受：“你很喜欢这里？”
“我就是在这种地方出生的，我很喜欢。”宁千夜面对他毫不避讳。
他们结婚那么久，她似乎从未跟他说过她的家乡，她就是在这种环境下长大的，是不是比他想象的家世还要差一截。
程墨丝毫不介意，她是怎样的出身：“你要是喜欢这里，我就搬来这里住。”
宁千夜深呼吸，觉得还是要现实点：“你的身体进到旅店都得过敏，真住这种地方你会疯的，每到夏天这里会有很多虫子，冬天还会有老鼠蹦跶。”
“我可以克服。”
只是过敏，他还死不了。
宁千夜耸耸肩，认真地说：“以前是没办法选择自己的出身，可我现在都有钱了，为什么还要回来住？”
这时，有间屋子亮起灯，在整个村子里特别显眼，他们转身往那儿看。
叶睿白跑过来：“宁姐，程墨，我找到能收留我们的地方。”
“走吧。”他们三人走进院子。
主人家拿着泛黄的杯子，打开院子里水缸的盖子，直接用杯子从里面舀水出来。
他们脸上洋溢着笑容，把杯子放到他们面前：“你们来这里是？”
“旅游。”宁千夜率先开口。
这话听得，他们都有些不可置信：“我们这地方哪能旅游，你们这些城里人挑地方。”
他还没说完，妻子就推了下他手臂，眼神警告他闭嘴，这是财神爷上门，城里来的人肯定不缺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