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千夜选了几样自己爱吃的，撕开包装，往嘴里塞了口薯片。
“你不是说有案子跟我聊吗？”
“上次无名墓尸体，那附近是个小村庄，早些年连水泥路都没有，水泥路还是近两年才有的。”
经济落后成这样，有条能通人的路都不错了，怎么还能要求有摄像头。
覃天立叹了口气：“我们查到死者的身份，她是制衣厂的普通员工，遇到淡季不加班情况，就会去送外卖，这姑娘是真拼。
她父亲早死，家里有个生病的母亲，天天都得吃药，真是可惜了，这凶手直接祸害一家人啊。”
宁千夜见他说半天：“需要我帮忙做什么？”
“这姑娘与人交往都很好，没有什么仇人，这边实在没有凶手线索，不过犯罪心理学家给了个初步模样，这凶手冷静，心思缜密，他可能以为自己是大善人，这想法已经到病态的程度。”
“怎么说？”宁千夜好奇。
“犯罪心理学家说，这姑娘家世很不好，但很上进，可是每个月赚得有限，还是那么点，根本不够家庭开销，凶手可能觉得，死对于她来说，是帮了她。”覃天立把专家分析的话告诉她。
宁千夜沉默起来，这么说，这凶手还会继续作案。
这世界生来吃苦的人千千万万，怎么可能都能用这种方式解决贫苦。
“可是我问过女生的魂魄，她没看到凶手的样子。”
“有没有一种可能，带走鬼魂的人就是凶手。”覃天立给出大胆假设。
宁千夜脑袋浮现师兄的影子，师兄绝对不会杀人的，他那么胆小，天黑的时候都要跟她缩墙角，这种人怎么可能杀人。
“你觉得犯罪的是我同行？”宁千夜质问。
覃天立觉得能控制鬼魂的，只有阳间执事，他的怀疑也不是空穴来风。
“我们虽然工资不高，但是也没到杀人的地步，我相信我的同事。”宁千夜认真地说。
覃天立看到她的反应，知道这件事和她没有关系，于是拿出手机，点开相册。
“这个是在现场发现的。”
宁千夜放大图片，这是为了区分他们身份，特别定制的图案，是专属阳间执事的。
夜晚上岗，他们都会戴这个，免得误伤同伴，必要时也能向对方求助，出发点是这个。
证据都摆上来了，她也不好否认：“这个是我们分部的图案，去过凶案现场的有我同事。”
她用词小心，她只说去过凶案现场，并不意味着她同事就一定犯罪。
覃天立应下：“处理完陆及的事，我会开始对你们分部展开调查。”
宁千夜觉得没杀过人怎么查都不怕，就是这个图案每个人都有，丢的那个人很快就能查出来。
“行，到时候通知一声，我会协助你。”宁千夜想早点帮兄弟们洗脱嫌疑。
车子一直往前开着，车内格外安静，只是偶尔传来薯片咬碎的声音。
宁千夜吃得很不专心，她想不通，他们为什么要杀人。
到了服务区，他们忙着加油上洗手间，程墨着急地打开车门，牵着她的手下来。
“你还想跟他坐到下一个服务站？”
宁千夜听到他的声音，这才回过神来：“我刚在想事情呢。”
程墨脸色变得阴沉，坐在覃队长车里，能让她想事情想到失神？
这个借口未免太不可靠，他俯身，对上她眼眸：“那你跟我说说，你在想什么？”
宁千夜现在脑子乱得很，怎么跟他说他们这个阳间执事分部，可能藏着杀人凶手。
她直接转移话题：“你身体怎么样？跟她相处还好吗？”
程墨这段时间跟她相处下来，知道她故意转移话题，就是不想说。
他们回到车里，程墨一直不说话，车内气氛也是降到冰点。
叶睿白试图热场子：“宁姐，你和覃队长聊完了吧，不会在下个服务区，又去别人车上。”
宁千夜回过神：“不会，已经聊完了。”
车子停在红绿灯下，他扭头：“程墨，你不是准备了很多宁姐爱吃的，拿出来啊。”
程墨视线落在她身上，发现她总在失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这反应像是出了什么大事，程墨开口：“要是累了，就睡一会儿。”
宁千夜慢半拍地抬头：“什么？”
程墨耐心地说：“要睡一会儿吗？”
“好。”宁千夜自然地窝进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眼睛。
转绿灯，叶睿白一路安静地开着车，到下一个服务区，程墨把她轻轻放在车椅上，推开车门下去。
他走去洗手间，看到覃天立在抽烟，他打开水龙头，把手伸过去。
程墨缓缓开口：“覃队长，千夜现在是我的太太，有什么事是不是不应该避着我聊。”
覃天立吐出口烟，再吸一口：“千夜也算半个警务人员，很多资料警局需要保密，和你聊不着。”
“但你和我太太聊完之后，她状态不是很好，以后少跟我太太来往。”
程墨一步步走到他面前，他身材虽然削痩，但气势不减。
覃天立见过无数犯人，敢跟自己叫板的，他还是头一个。
“有些事她必须要知道，协助警方办案，是身为公民应该做的。”
他要是蛮不讲理，那只好讲法律了。
而且他觉得这个男人是不是对他有敌意，他想问清楚的时候。
程墨率先说道：“你随时可以以妨碍公务告我们，我的律师奉陪到底。”
覃天立：“……”
他盯着程墨走出洗手间的背影，把烟放进烟灰缸掐灭，觉得这人莫名其妙，抽根烟都抽不顺心。
天蒙蒙亮，他们抵达渔镇，刚子的家乡还得往前开一个多小时的路程。
坐一晚上的车实在太累了，他们打算休整下再出发。
渔镇是座沿海城市，这里的人主要靠出海打渔维持生计，这里没有别的经济来源，所以落后很多。
很多东西都是老款式，没酒店，只能住普通的旅店，窗户连窗帘都没有，这边也没有地下停车场，女鬼的生存环境就让人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