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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松低声道:“在他人府上,丁叔还是少说些吧。”

只兴池柏给江陵侯下毒,不许人家祖母生气,不待见。

纵使,朝夕相处多年。

池松依旧为池家主仆的,厚颜感到无语。

好在没过多久,江济舟就出了来。

“走吧,趁还未开席,咱们也逛逛这江陵侯府。”

“我听闻这侯府,当初还是陛下从自个私库里,拨银子筑的。”

要知道,他们家陛下,可是出了名的铁公鸡......

当然,这话江济舟是绝对不能说出来的,自个心里想想就成。

沿着抄手游廊,离开了谢老夫人的院子范围。

一路上,楼台亭阁错落有致,奇花异草皆相映。

当然,大多数地方有下人把守,并不允许进去观看。

允许宾客行走的,也就几个园子,以及侯府的藏书阁。

不少清贫的官员,得知藏书阁亦可进入后,一头就扎进了书堆中。

看得入了迷,也不知吃喝,更不想游玩。

其中有的书籍,还有谢家人看后,题上的注释。

一清贫官员,发出感叹:“诶,原来是这样的吗......”

头好痒,感觉要长脑子了。

想挠头,可又怕污了书页,只得克制地跺了跺脚。

江济舟与池松,本是路过此处。

可当江济舟,无意间一瞥......又偏头一瞧。

正好瞧见官员手中的书籍,其注释之字迹,正是他可望不可及之人的。

他脚步一顿,迟疑片刻道:“同年,这本书可否借我先看看?”

清贫官员扫他一眼,“懂不懂先来后到.......”

官员话音戛然而止,只见江济舟递来一张百两银票。

他咽了口唾沫,将书小心递给江济舟。

“大家同朝为官,互帮互助也是应当的!”

官员说完,迅速将银票攥至手心,傻笑着离开。

君子应当远铜臭,但江济舟实在给得太多了!

池松见江济舟捧着书,如饥似渴地看了起来。

“......你不逛园子了?”

江济舟摆手,“你们去吧,我先在此处看书了。”

池松刚想说他也在此,等到开席好了。

丁管家捂着肚子,故作难受,道:“公子,小的许是昨儿没睡好,着了凉。”

“这会儿,似想要拉肚子了。”

“不若公子在此等候,老奴先失陪一会儿。”

池松抬眸睨了他一眼,将手中的书小心放回。

“我陪丁叔一起去吧。”

见丁管家面色一僵,池松又道:“万一......总不好当着我的面,下狠手。”

池松说着比了个二的手势,其意在提点丁管家。

万一江陵侯府,随便寻个黑锅,给你这条老狗扣上。

他也可在中调和一二,不至于直接等死。

丁管家嘴角抽搐。

别说,就江陵侯那种,不按常理出牌的,还真有这可能......

只得带着池松,一起出了藏书阁,寻客人可用的恭房去了。

池家主仆二人走后,江济舟从书中抬起头来,看向柜台处的一名黑色劲装男子。

适才,只江济舟一人面向这人时。

见对方竖起一纸——‘别跟着池家主仆’

江济舟手指微微弯曲,眸中满是不解。

长了眼的都能看出来,池松身边跟着的那条老狗,指定不是普通仆从。

江陵侯,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他怎的越来越看不明白。

容六手持一托盘,从柜台后走出。

到了江济舟面前,微微躬身一礼。

轻声道:“在下容六,多谢江大人配合。”

随后音量恢复正常,容六嘻嘻笑道:

“离开席还有一会儿,江大人先吃点心垫垫肚子。”

江济舟闻言,视线落在木托盘上。

上有一壶茶,另有茶点肉干之类,有咸有甜,且都是扬州口味。

另配有筷子、手帕、湿帕,也不怕用手拈着吃,弄脏了书页。

可谓是面面俱到,细致入微。

却也侧面证明,自他随池松主仆二人入府,就一直有人暗中观察着。

“多谢,有心了,茶点我很喜欢。”

江济舟解下腰间荷包,直接递给容六。

容六瞥了一眼,只荷包的布料,就是云锦所制,不愧是扬州庐江郡首富之子。

他道:“让客人开怀,本就是我等下人应做之事,江大人客气了。”

容六说完,并未接过荷包,拱手一礼,离开了。

江济舟无奈,只得将荷包又系回腰间。

他看了眼精致的茶点,又看了看书上墨迹,最终还是选择先看书。

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

许是,始于谢云华之貌,忠于谢云华之才及品性。

年少时,流连烟柳之地,喜与美人谈诗论道。

却成了他,与佳人陌路的根本。

江济舟摇头苦笑,喃喃道:“自食其果啊。”

不过,能远远的看着佳人,他也满足了。

......

却说池松那边,等丁管家出完恭后,俩人漫无目的的瞎逛。

不知哪条道走错了,竟又从另一个方向,绕回了最开始进来的地方。

只不过,现下已再没有入场的宾客。

惟零星几个仆从,在各处洒扫。

池松抬眸望去,只见中堂廊下,摆放着各色花植,开着各色的花儿。

倒是有几盆,不知是什么花,唯剩个花杆,光秃秃的,也不知还能不能活。

池松打量间,丁管家已凑到一洒扫小厮面前,递上一银锭子。

压低了声音,询问道:“诶,小哥这能进去吗?”

丁管家说完,往中堂的方向努了努嘴。

小厮扫了一眼银锭的大小,不屑地道:“这么点?你打发叫花子呢?”

丁管家低头,瞧着手中银锭,估摸着也有个五两。

就这,还少?

这厮来侯府干活前,当土匪的吧?

丁管家咬牙,真想问问他,侯府给开多少月钱。

却还是又掏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讨好笑道:“小哥拿去买酒喝。”

“哼,这还差不多。”

小厮接过银票,又一把抢过丁管家欲收回的银锭。

仔细辨别过银票真伪后,又咬了银锭一口,确认都是真的。

小厮随意地挥挥手,“能进,但是别碰坏东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