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原本还站着不动的人像是被赋予了灵魂。
对方跑过来，紧张的抓着他的手左右看了看，确认没有伤口后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所以，不说说自己去做了什么吗？”】
虽然看不见场景，但人是一模一样的。
云闲鹤感觉自己回到了那个寒冬。
明明该是下雪的季节，窗外却落尽连绵的大雨。
空气里的潮湿感与凌冽的冷风相结合，混进肺里搅得整个人都生疼，恍若窒息。
就像是他看到幽灵那双仿佛起了大雾的眼睛时，心脏传来的刺痛一样。
彼时也只有14岁的少年。
还不算学会表达情绪的基石，笨拙的用自己学到的人类知识，替自己最好的朋友报仇。
“我揍了那些家伙一顿。”
“…啊？等一下、你不会去把报社的人都打了吧？！”
“嗯。”
看着云闲鹤面无表情点头的样子。
幽灵先是愣了一会儿，随即猛地笑出声。
他双手扶着云闲鹤的肩膀，整个人笑得直抖，像是中了用来恶作剧的大笑魔法一样。
“你、哈哈！你该不会去了报社、直接踹门，然后冲上去就揍人？”
“嗯，我递了挑战书，他们之后也没有理由找我麻烦。”
“哈哈哈！！怎么会、哈哈、怎么会有人挑战报社啊！哈哈哈哈！”
“……找个合理揍人的方法？”
“噗哈哈哈哈！好主意！下次带我一起去哈哈哈！”
多日来都没什么表情的人第一次笑得这么大声。
像是要把所有压在心底的不痛快、悲伤、恨意……全都混在笑声里吼出来。
云闲鹤静静看着，感觉对方最近一直绷着的弦似乎松了下来后，他轻出一口气，也跟着露出一抹浅笑。
笑了好一会儿的幽灵慢腾腾直起身。
他看着眼前这个呆呆的家伙，伸手捏了一把对方的脸：
“你这家伙，简直帅呆了。”
被夸奖的云闲鹤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随即他像是想到什么一样，嘴角的弧度逐渐收敛，甚至变得有些惴惴不安。
“怎么了？突然就不开心了？”
被问到的人微微皱起的眉头和低垂的眉眼，像是在思考课堂上最复杂的难题：
“我、我第一次打架，先生知道会不会生气？”
“……哎？”
“我看隔壁那家孩子打架的时候，他们家长就很生气的样子。还动手了。”
场面一时间沉寂了下来。
云·第一次打架·闲·虽然赢了但是好像哪里不太对·鹤，
幽·小时候经常打架没少被说教·灵。
双方对视了一会儿。
从没见过先生发火的云闲鹤率先开口：
“先生应该、不会生气吧？”
“应、应该吧，白先生人还挺好的。而且先生最近比较忙，短期应该不会回来、呃……”
幽灵看着窗外，刚从院子里路过的先生。
对方面无表情的样子实在让人说不出是好还是坏，但至少他没怎么见过。
“…云云啊，我觉得我们可能需要跑路。”
“哎？”
咔哒、
门锁转动的声音惊得屋里的俩人一个激灵。
他们同时转头看向房门口，以往温和的先生此刻面无表情的站在那，看起来似乎是有些生气。
幽灵张了张嘴，想替自家小伙伴美言几句什么的。
但对方那双一红一白的异色瞳只是轻轻往这边一瞥，他就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该说不说，云闲鹤不愧是被对方养大的，这幅模样简直一模一样。
“闲鹤。”
“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