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认过暗号后，徐俨才从暗处走出来。
谢谷陵隐约从她身上闻到淡淡的血腥味。
显然来之前的经历并不太平。
“我刚刚过来的路上发现高丽边防加强了巡逻，我们得快点离开防线附近。”徐俨一出面带来的就是个不算好的消息。
“阿俨，”黎烁上前拉住徐俨的手晃了晃，“这是个意外，我们不知道这是国界线才忘记掩盖路过的痕迹。”
“没事，只要过了这个峰，就过了他们巡逻的范围。”徐俨被黎烁这一拉，整个人表情都柔和几分。
站在一边看着谢谷陵，总觉得这相处模式在哪见过。
然而他的活得太久，有用的没用的记忆太多了，一时半会也找不出那片段。
徐俨和黎烁互动完后才转头朝谢谷陵问道：“我们的目的地应该不是在这个峰吧。”
“不在，按地图来看是白头峰。”谢谷陵说着时还看了张麒麟一眼。
张麒麟面对谢谷陵的目光只是无奈的摇摇头。
他知道往哪走，但只有到达才会知道那是不是他最终的目的地。
在前面数个月的冒险里，他也是跟着自己的感觉走，而只有到达时他才意识到，那些地方不过是他曾经追寻最终目的地时所去过的地方。
“白头峰……这里离白头峰还有点距离，太阳落山前我们很难赶到，不如找个地方先休整一下。”徐俨在脑中调出长白山的大致地图后说道。
“也好。”
这个方案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同。
这会虽然只是秋季，但在长白山太阳五点左右就会下山。
按计划他们需要赶在五点前离开卧虎峰爬上冠冕峰，最好是能连冠冕峰一起绕过去，这样他们第二天起来就能直接上白头峰。
不管在那个国界里，长白山都被开发成了旅游景点，真正好走的路都被圈了起来。
所以他们四人一路上都躲在无人区里，在白雪皑皑的山地里赶路还要明确方向并非易事，不过四人都没有抱怨也没人拖后腿。
这让整个行程进度极快，但也略显沉闷。
等到要从冠冕峰下来时，天色已经开始暗了下来，雪白的地界染上些许灰色，空气也瞬间阴冷了好几度。
“得找个地方躲一晚了。”黎烁抱紧双肩，说话时呼出的白气将她面容模糊。
徐俨点头，动作间能看到因寒冷而产生的僵硬。
张麒麟状态要比她们两人好些，但从他在雪地中抬起的脚时比平常要用力几分也能窥见寒冷对他的影响。
谢谷陵有些疑惑的抬起自己的双手看了眼。
这个季节，只有临近山顶气温才会低于零下十五度，照理徐俨几人不该表现得这般冷。
而他也不该在其他人都觉得冷时却不受丝毫影响。
“这里。”
张麒麟走到一个位置扒开半人高的岩石，露出下面岩石间的缝隙。
这缝隙宽约莫能容下两人并行，高度到张麒麟的胸口。
“我先进去看看。”将入口清出来后他又接着说道，也不等其他人确定。
真是个行动派，谢谷陵在心里暗道随即快步上前阻止他。
“等等。”
“这个给你。”谢谷陵掏出那把原本应该由吴天真打包一起送上火车的横刀。
张麒麟伸手接过横刀也没多话直接就往缝隙里钻。
他们剩下的三人就在缝隙外戒备着，直到里面传来张麒麟的声音。
“安全。”
缝隙中的声音显得有些不真切，看起来这缝隙不浅。
谢谷陵对张麒麟相当信任，听到他确认安全后当即躬身钻了进去。
俯身走了几步后，他的身后便传来了脚步声，应该是徐俨她们也进来了。
奇怪的是，这缝隙长度似乎有些不对，他一直走了五六分钟也不见张麒麟。
又走了一分钟，他才看见火光，他连忙朝火光处走去，渐渐的他开始能直起腰。
一路朝前走着，最后终于进到一个高两三米的空间，看见正在往火堆里丢枯木枝的张麒麟。
“这地方还真神奇，缝隙深处居然有这么大的空间。”
谢谷陵感叹一声，得不到张麒麟回应他也不在意，只是目光扫过整个洞穴。
最后他被张麒麟身后另一个洞口吸引住目光。
“这洞还能继续往里走？”谢谷陵充满疑惑的看向张麒麟。
若是这个洞到这还不是封闭空间，那仅仅勘察完这片地方绝不该直接打出安全的信号。
张麒麟看向谢谷陵的目光染上几分迷茫，似乎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就在这时，徐俨和黎烁也走了进来，她们挥挥手朝张麒麟和谢谷陵打了下招呼，随即走到火堆边坐下。
他们似乎对这个洞口都不觉好奇。
不，应该说他们似乎都看不见这个洞口，只有他能看见。
就在谢谷陵疑惑之时，突然一阵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从他背后响起。
“徐建……”
“徐建！”
怎么回事？！
这个声音好耳熟。
“徐建。”
是院长妈妈的声音？
谢谷陵连忙转过身，却突然发现自己身后就是进来时那个约两人宽的缝隙
而他的身后是黑暗中的雪地，身边不见丝毫人影……
他不是已经进到缝隙中了吗？怎么现在又回到洞口了？
幻听、混乱的记忆、错位的方向，这一切无不预示着他陷入了幻觉。
太久没中过这种招数，他一时间居然没有反应过来。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出现问题的？
谢谷陵伸出自己的双手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