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南嫣看着她的背影咬了咬唇，不知道她明白她的意思没有。
“小姐，老爷让你过去一趟。”慕南嫣刚准备起身回屋，一个小厮就从院外走了进来。
慕南嫣动作一顿，眉头微皱，莫名有些烦躁，“嗯，我知道了。”
堂屋内，程泽川，大夫人，程琳全都在，几人眸子都瞥着门外。
程泽川脸色不太好，眉头紧锁，带着怒气。
返观大夫人和程琳，两人脸上都带着些得意和幸灾乐祸。
尤其是程琳，若不是紧紧掐着大腿根，说不定已经笑出声了。
她就说风水轮流转，迟早得转她这来。
因为上次那事儿，爹爹对她总是愁眉苦脸，说出来的话无一不是带着责备。
可是那又如何，仍旧改变不了她的决心，她一定要嫁进摄政王府，压程芷姜一头。
只是便宜了程芷涵那女人，幸好她早就进宫成了太后身边的人，得到的好处也轮不到将军府来，所以她的分量在爹爹面前并不重。
就算程芷涵嫁给了苏将军，爹爹也不会多看她一眼。
想着，程琳的嘴角微勾，脸上满是愉悦。
“爹。”慕南嫣刚到看到的就是这样嚣张跋扈的场面，她眯了眯眼睛，自动忽视了程琳投过来的鄙视的目光。
程泽川看到她，心里的怒意瞬间憋不住了，他直接拿起面前的杯子狠狠朝慕南嫣摔去。
慕南嫣怔了下，眼里闪过一丝诧异，不过她没躲，任由杯子猛地砸在她的额头，流出一股血来。
杯子破裂的声音响彻整个院子，一旁的大夫人和程琳明显僵了下，随后又恢复如常。
慕南嫣只觉得脑袋发晕，几乎要让她站不稳，她轻笑了一声，伸手擦掉头上的血。
程泽川也愣了下，没想到她会不躲，不过他也仅仅慌了两秒，随后又厉声道:“跪下！”
慕南嫣缓缓抬眸，眼前的眩晕感逐渐消散，她胎眸看向程泽川，“爹，女儿做错什么了？让你勃然大怒？”
“你还好意思说！你让我们将军府丢尽了脸。”程泽川大声说着，他今日出门，昔日的那些好友无一不拿这事儿打趣他，让他的脸面都给丢尽了。
“呵。”慕南嫣轻笑了一声，“这事儿不能怪女儿吧，是苏将军睡了别的女人才导致这场婚事泡汤的。”
程泽川眉头紧锁，“若不是你，他会走错婚房？”
慕南嫣心里不禁冷笑，她干嘛浪费口舌，反正他都不会相信，他心里就是只要犯了错，出了事儿，那肯定是女人的错，肯定是她的错。
“那你干脆让皇上将我杖毙好了。”慕南嫣眉稍微挑，暗讽他在挑战皇上的权威。
程泽川听言脸色更沉了，眸子里满是怒意。
一旁的大夫人见情况不对，赶紧出声劝阻，“老爷，此事倒也不全是姜儿的错。”
说着，她又看向慕南嫣，“姜儿，此事确实是太不应该了，你这样…让将军府以后怎么出去见人。”
慕南嫣快被气笑了，偏头看向她，“噢，爹爹原来是怕这个啊，可是当初爹爹不管我娘的生死，任是把大夫人娶回来的时候怎么又不怕了呢？”
话音刚落，堂屋内突然一片沉默，众人的脸色都变了又变，只有慕南嫣然有兴趣地看着几人。
“你胡说什么！”程泽川率先反应过来，朝她怒吼着，眸子里闪过一丝心虚。
慕南嫣嘴角微勾，轻笑了一声，额头上的血仍旧流着，不过她已经没搭理了，任由血向下流去，硬生生给她添了些妖媚气息。
“爹爹是不敢承认还是不好意思承认？”慕南嫣瞥向他，眸子里满是嘲讽。
随后还没等他开口，慕南嫣又继续说道:“如果这个爹爹忘了，那当初爹爹为了逃命，将手下副将出卖，任由他被敌军歼灭时候，可曾怕过？”
“噢，差点忘了，除了爹爹，还没人知道这件事，怎么办，姜儿不小心说漏了，爹爹…不会怕吧？”说着，慕南挑了挑眉，饶有兴致地看着他逐渐扭曲的脸色。
“程芷姜！”程泽川瞳孔放大，怒意满满，拿起桌上的另一个杯子就要朝她砸去。
慕南嫣又轻笑了一声，“爹爹要把我打死？可是，爹爹若是把姜儿打死了，外人该会怎么看爹爹呢？”
程泽川手上的动作一顿，他咬着牙，猛地将杯子摔在了地上。
一旁的程琳和大夫人脸上带着不可思议，还有一丝鄙视和畏惧。
尤其是大夫人，搭在腿边的手已经快抖成帕金森了。
程琳则带着怪异的眼神瞥向程泽川，心里莫名生出一丝瞧不起，她没想到她一直引以为傲的爹爹竟然是这样的人。
“姜…姜儿，你不要胡说。”大夫人硬着头皮喊道。
慕南嫣转眸看向她，“大夫人不信啊？要不你亲自问问爹？”
这些事其实也是她后面才想起来的，书里是这么写的。
程泽川双目逐渐发红，隐隐有要发疯的迹象，“滚！你给我滚！”
慕南嫣嘴角微抽，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后转身朝外面走去。
小翠或许因为方才的事儿还生着气，没和她一同过来。
慕南嫣走出院子才发觉脑袋晕得紧，胃里也逐渐难受起来，一瞬间翻浆倒海，她扶着一旁的树干呕了片刻，几乎都快要站不稳了。
“砰！”院外的门突然被打开。
小厮急匆匆地走了进来，看到扶着树子的慕南嫣，他愣了下，“小姐？你没事吧？”
慕南嫣无力地抬眸看了他一眼，“有事，能…”说着，她又忽地摇了摇头，“你找老爷有事？”
“嗯。”小厮点了点头，脸上带着些焦急。
慕南嫣叹了口气，“你先去找他吧，我没什么大事。”主要是怕程泽川的人会对她不利。
毕竟程泽川还在气头上，让他的下人对她做些什么也不是不可能。
小厮迟疑了片刻，眉头皱了皱，转身朝堂屋内走去。
慕南嫣深吸了两口气，压下心底的恶心，缓缓站直，朝前迈了两步，下一秒她就猛地朝前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