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6章 反将一军
“吴王殿下这是何意？”
吴不言看着朱烨，有些不屑。
在他看来，朱烨这是答不上来，所以才用笑声掩盖自己。
“本王还以为吴大人是有什么难以参透的问题拿来咨询本王。”
“到没想到，这么简单的问题，也能难住吴大人。”
“这般看来，倒是本王高看了吴大人，还以为吴大人有什么能耐。”
“没想到呀，没想到……”
吴不言问的问题，根本就是一个陷阱。
无非是当着众人的面，等着自己跳进去。
这问题，看似简单，实则考验的是上位者，如何看待对官员的赏罚。
以严治国，还是宽容治政，怕是不仅吴不言自己，所有的人都很关心自己的答案。
不管自己选哪一个，怕是都不能让所有人满意。
停住了自己的笑声，朱烨脸上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吴大人的问题，左右不过公平二字。”
“一来是讲赏罚要分明，选贤任能，能者居上，居上者，各凭本事。”
“二来是讲以贡献论英雄、无功就是过错。功过分明，杜绝有教无诛，只教不诛。”
“三来是讲以惩罚，论警示。有罪者，自当重罚，只有这样才能树立威信。”
“吴大人身为督查院的言官，竟然拿这种问题来找本王指教。”
“是觉得本王是个软柿子，任由吴大人揉捏了不成？”
朱烨觉得，既然不能让文武百官都满意，那就不如让皇帝满意了。
是赏是罚，凭百官自己的表现决定。
他这答案，怕是自己爷爷都挑不出错处来。
“既然吴大人有所不解，那定然没有言传身教这种方式更能让吴大人体会到这句话的用意了。”
“吴大人，在其位不谋其政，此为一罪，不贤不能此为二罪，无功即过此为三罪。”
“左不过，吴大人倒是一点赏都讨不到，也不能功过相抵了。”
“既然如此，那吴大人，您是自己去认罚？还是让刑部去给您定罪？不如吴大人自己选选？”
朱烨笑的人畜无害，若不是吴不言的脸色太过难看，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和吴不言谈笑风生。
原本还想看热闹的众人，任谁都没想到朱烨竟然话锋一转，便治了吴不言的罪。
眼看着吴不言脸色苍白，浑身哆嗦，众人也都收起了脸上的笑意，各个严肃的看着朱烨。
朱烨依旧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仿佛刚才的话都不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
可是饶是如此，却没有一个人敢小觑了朱烨。
反倒是他越是满不在乎的模样，就越是让人心生畏惧。
“怎么？吴大人不说话？”
朱烨站起身来，直直面对着吴不言，笑的像是个无害的蛇一般：“既然如此，再给吴大人记上一个以下犯上的罪过吧。”
吴不言闻声，原本僵直的身体，噗通跪倒在地，忍不住哆嗦了起来。
他没想到，自己对朱烨的刁难，最后却变成了自己的错处，被朱烨硬扣到自己头上来。
他只当朱烨是个从宫外找回来的皇孙，成不得气候，也压不住场面。
却没想到，朱烨竟然已经有了这般能耐。
面对他的刁难不但丝毫没有胆怯，反而借题发挥指责他吴不言满是过错。
这话，连他都无法反驳辩解。
毕竟话是他自己挑起来的，若是不认，岂不是自己打了自己的脸。
“臣，下官……”吴不言还想狡辩几分，却不想朱烨走上前来，扶起了吴不言。
“吴大人倒是不至于，本王不过是跟吴大人开了个玩笑罢了。”
朱烨拉起吴不言，继续笑道：“吴大人身为督查院言官之任，尤其是无碌无为之人。”
“吴大人这般模样，倒是让人误会了吴大人真的在其位不谋其职，让人笑话了去。”
“本王自是相信吴大人不是这样的人，吴大人，自己说呢。”
朱烨虽然脸上挂着笑容，可是那笑意却并未抵达眼底。
吴不言看去，竟从朱烨的眼中看出丝丝冷意。
“谢吴王殿下。”
吴不言还能说什么，朱烨都给了他台阶下，他若是再蹬鼻子上脸，就真的是不知好歹了。
而且朱烨也不可能真的就治了吴不言的罪。
朱元璋还坐在上面没有说话，朱烨若是真的就这么不给朱元璋面子，自行定了吴不言的罪，那更是目无皇威，也以下犯上了。
所以，给吴不言一个台阶下，更是在给自己一个台阶下。
最起码，打了吴不言一巴掌再给吴不言一个甜枣吃，才能让他乖乖听话。
“既然只是指教，当然是做不得真的。”
朱烨施施然走回自己的位置，拿起了自己的酒杯，冲着吴不言说道：“不知道吴大人，是否还有问题要问？”
吴不言哪里还敢问下去，之前准备的问题，吴不言全部都咽回了肚子里面，连忙摇头道：“没，没啦，没啦。”
朱高遂还不愿意，他大哥出了风头不说，还给了吴不言一个下马威，他自然是兴奋到不行，那肯就此罢休。
人差点蹿出去，却被朱烨拉了下来。
既然他给了吴不言台阶，吴不言也下来了，他也没打算继续计较。
若是这个时候朱高遂出来咄咄逼人，哪怕是为了他出头，也少不得落下他一个苛待官员，小肚鸡肠的名声。
让满朝文武觉得他不容人，日后便也没人向着他。
这点道理，朱高遂不懂，可朱烨还是明白的。
“既然吴大人没有问题了，那末将倒是有个问题想问。”
见吴不言这么快便败下阵来，冯胜自然没打算就这么容易让朱烨蒙混过关。
他倒是小看了朱烨，还以为朱烨空有一身花架子，没点真本事。
没想到朱烨不但没能被吴不言难住，竟然还能借机打压吴不言。
这何止是在打压吴不言，而是朱烨在借此机会为自己立威。
朱烨借由发难，无非就是告诫在座的官员们，想要为难他，自己先掂量掂量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