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于神明的事她最起码还能编一编，只是这禁术，她是真的不知道。
小人鱼说着，眼尾又往下滚落一颗珍珠。
可这次的珍珠没掉在地上，而是被一只大手接住，夹在指尖把玩。
“误打误撞和我进行契约仪式？”
契约？
宁烟不懂他是什么意思。
却见洛斯挑起眼梢，将那颗淡蓝色的珍珠举到眼前，轻声嗤笑。
“小人鱼，你听故事都不听全的吗？”
“我是海神不错，可准确来说……”
洛斯将那颗珍珠塞进宁烟手里，随手又挑起一缕她颈窝处的幽蓝长发，指腹刮蹭着她柔嫩皮肤，亲眼见证那处泛起薄红。
“我是被遗忘和抛弃的神，和我这样的神做交易，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交易之前需要先签订契约，仪式已经被你误打误撞进行了一半。”
他贴近她，语调粘稠，嗓音近乎蛊惑道：“你确定契约成立的代价，你负担得起？”
宁烟完全听不懂他说的契约，也不知道他之前说的禁术究竟是什么。
但代价无非是和童话故事里一样，美貌、嗓音……
用这些东西做代价的话，她好像也没什么负担不起的。
小人鱼好长一会儿没作出反应。
洛斯以为她是怕了，轻轻扯了下唇角，下一刻便看见她十分认真地点了点头。
“我能承担的。”
“我不怕，只要能变出双腿，把我的珍珠拿回来，什么代价都可以！”
反正她还有小七这个系统在，代价什么的，在外挂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人鱼是海洋里最古老的生物之一。
洛斯自然知道本命珍珠对于他们意味着什么，但见宁烟如此坚定，还是不免有些意外。
他想告诉她契约成立的代价，却又想看到她付出代价时有趣的表情。
啊，这可真难抉择。
“你确定？”洛斯盯住她潋滟的双眸，像是警告：“决定好了的话，就不能反悔哦。”
“我确定的。”宁烟没有片刻犹豫。
“你叫什么名字？”
宁烟瑟缩着胡诌：“弥……弥亚，但是我更喜欢别人叫我宁烟，这是我为了去陆地，为自己取的人类名字。”
洛斯眸色微动。
他轻轻弯唇，扬起手。
可还未等动作，便见眼前的小人鱼微红着脸，急急忙忙叫停。
“后悔了？”
“不，不是……”
她看起来有些难为情，“我可以再加一个条件吗？”
“洛斯，我没去过陆地，有点害怕。你可以跟我一起去吗？看在我将你唤醒的份上，求你了，我会供奉你的。”
“我知道你们神明的力量来源于信徒的供奉，我会记得你的，你也不会被遗忘。”
洛斯悬起的指节颤了颤，唇边弧度勾勒些许玩味。
眼前的少女有些太过于天真了。
她凭什么认为一个被信徒抛弃了上万年的神，会再次惧怕遗忘？
明明堕神也是个很不错的选择啊……
洛斯没有回答她的话。
不说同意也不说不同意。
他该怎样告诉这只小人鱼，即使她不这样要求，他总归如今也是要和她待在一起的。
毕竟在她的血将他唤醒那一刻，他们两个无论生死还是距离，便都紧密相连，无法分割了啊。
答应她的交易，换种说法不如说是满足她的愿望。
这只是让他能够摆脱她，摆脱神明的身份，重新获得自由的方式罢了……
宁烟心里有点没底，如果不把人拐到岸上，那她就只能先完成原主的心愿，再来攻略目标。
这太浪费时间了。
“洛斯……”
宁烟轻轻喊了一声。
下一刻，被遗忘的神明伸出食指，一抹微弱的神力将指腹划出小口，指尖顿时渗出血珠。
宁烟有些愣怔，未等她想清楚对方要做什么，便见洛斯指尖一点，带着血珠的指腹摁在了她眉心。
她略微睁大了眼睛，却看见眼前男人淡金色的双眸逐渐变得幽沉，看向她的目光里，似乎有某种东西在燃烧。
好烫。
不只是他的目光。
有某种力量顺着眉心流窜至四肢百骇，所到之处像是被点燃。
身体一点点开始发烫，那张娇俏白皙的脸上升起红晕，宁烟觉得整个人都躁动异常。
怎么回事……
不是说建立契约吗……
为什么会……
宁烟意识到不对劲，急忙握住洛斯点在她眉心的指节，双目迷离，红唇开合之间呼吸有些重。
“洛……嗯……”
洛斯将指节从她手中抽离，轻轻按压在她饱满的红唇上，随后轻轻一探，利用她唇舌处理着指尖渗出的血迹。
“我提醒过你了，契约成立需要付出代价，不过这数万年来，你倒是第一个。”
洛斯抽出手指，绕有兴致的去看宁烟的表情，任由她像八爪鱼一般攀在自己身上，目光逐渐幽深。
他掰住她小巧白皙的下巴，附耳在她颈侧，语调里藏着无边恶意，又像是在宣告：
“小人鱼，从现在起，你是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