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是怎么变成这样的？”她抹掉了眼泪。
孟北岩说：“爷爷在老房子后面的田里看庄稼，结果地滑，就摔了一跤，就不省人事了，县里医院说看不了，到这里的时候，几乎快不行了，而且，耽误了最佳治疗时间，就算能醒过来，生活质量也不会高了……”
“那怎么办？”她问。
他异常的冷静，“随你，你想要爷爷死还是活？”
“听天由命吧，既然钱已经送到了，那接下来的事你也不用插手了。”
虽是这么说，回家的路上，她一直盯着和爷爷奶奶在乡下的合照，这张合照还一直挂在那面破旧的墙壁上。
透过后视镜，孟北岩把她的情绪看得一清二楚，实在忍不住了，终于出言：“难过的话，就哭一哭，在我面前哭，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
“我真的没有要哭的意思。”她的表情淡然，“只是很可惜，我爷爷年轻的时候那么威风，小辈们都怕他，现在好了，没有一个人照顾他，有些人或许只有后续分财产的时候才会露个脸。”
“嗯，现实的确会变成这样。”
一声叹息在车里飘过，这件事就此翻篇。
到住处的时候将近凌晨两点，应茜特意注意了一楼的的情况，看到漆黑一片反而安心，他应该是睡觉了。
孟北岩从车库上来，看见她还愣在路灯底下，眸子眯了眯，情绪翻腾之际，快步走过去，很自然地搂住她往楼梯道里塞。
“明天不去学校了，行吗？”孟北岩把她裹在衣服里，小声地问。
“嗯。”她低低应下了，至于她真实的想法，没有人想知道。
翌日。
一觉睡到午饭的时间，应茜猛然坐起来，看到孟北岩留在床头的便签。
【我去上班了，中午别吃泡面，我会找人给你送午饭，好好休息，等明天下午，我再送你去学校。】
如果永远不用去学校就好了，她想。
中午果然有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过来送饭，他看到应茜，羞怯地把饭盒递过去，“那个……孟老师让……给你送的……”
应茜礼貌道谢，心里明了孟北岩让她送饭的原因，这种和连和人说话都结结巴巴的实习生，确实要锻炼锻炼说话的能力，才能当一个合格的律师吧。
不过，她不想和这个人交流太多，看起来这个人也想赶紧完成任务交差。
直到第二天下午，应茜都没有看到孟北岩的身影，倒是那个实习生见了挺多次，每次都是那个不属于成年男性的娇羞样子，她每次也只是礼貌地回应，面对这种情况，她还是回避比较好，一个人尴尬，比两个人面面相觑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好！
去往学校的路上她犹豫了很多次，也没开口问爷爷的情况，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个冷血无情的人。
孟北岩似乎早已洞悉，但他闭口不言，就是要听到应茜开口问才肯说。
最终，她也没能鼓起勇气。
到班级的时候，大家刚刚考完，几家欢喜几家愁。
顾西南一个人趴在桌上睡觉，他同桌是班上比较活泼的一个女生，估计最近觉得他太装，所以没怎么和他交流，反而跑到了以前的位置那里，和温自南聊天，两个人聊得不亦乐乎，弄得应茜都不太好意思回座了，呆呆地站在班门口。
“唉！你回来啦？”温自南满脸写着激动。
应茜嘴角挂着尴尬的笑，实则内心烦的要死，因为各路视线因为这一嗓子都落到了她的身上，她穿着咖色针织衫，直筒的牛仔裤，绑着低马尾，身上没什么赘余的配饰，显得清新脱俗了不少。
当然，顾西南也看向了她，一瞬间，那些宏图大志他都不想了，内心的冲动叫嚣着让他奔上去抱住她，告诉她，告诉所有人，他汹涌的爱……
看着她笑盈盈走向温自南，不由攥紧了拳头，连同桌已经回到旁边都没有察觉到。
这位同桌也笑：“你看温自南干什么？暗恋他？”
顾西南暗骂：蠢货。
随即他又扭过头趴在桌子上睡觉，全然不理这个眼睛里只有温自南的蠢蛋同桌。
他想，如果现在应茜过来提出想继续和他做同桌的诉求，他会勉强答应她，然后去找班主任。
可是应茜不仅没有来，反而还和温自南相处的很好。
笨女人！
他心里骂了一万遍。
*
温自南很快就和应茜处成了兄弟，发现她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沉稳，做事时还挺冒进。
“对了，应茜，陈文止好像认识你唉。”
“……”她缄默一阵，“是吗？”
“嗯，他周五晚上也请假了，昨天中午我在水房遇见他，任屹还问他关于你的事情，那是我第一次看见笑容在陈文止的脸上显露出来，这很令人震惊不是吗?”温自南说得绘声绘色。
应茜忍笑，正想要告诉他真相。
结果他却说：“陈文止肯定在嘲笑你！”
应茜：算了，不说了，告诉他，他也不信。
周日考试结束后的晚自习是用来看电影的，大多数老师都在阅卷，只留一层一个值班老师在楼层转。
第一个就是一班，声音倒是还好，就是……
她斟酌了片刻，还是朝里头探了个头，“那个，班长搬个板凳坐在后面吧！”
就算有人管了，该说话的还是说话。
就比如温自南，还在津津有味地分享他对陈文止的见解。
总之，这一套下来，应茜的眉头就没有舒缓下来。
在温自南的见解里，陈文止近乎完美，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性格，太过于孤僻，一看以后就是渣男，所以最后就是明示：“他明明有女朋友，还和朋友讨论你，这种行为太不男人了！而且他戴眼镜，我还没见过他拿下眼镜的样子呢，应茜，听哥的，别追他了，换个人吧。”
他说的那么有道理，搞得应茜真想换个对象了……
关于陈文止不常摘眼镜这件事，她想她有必要解释一下。
“有没有可能，陈文止他高度近视，七百度左右，所以摘下眼镜看不见呢？”
温自南：“对哦，不愧是你！年级第一就是年级第一。”
应茜笑而不语，这种人，数学到底是怎么考满分的啊？
欢快的看电影时刻总会被打断。
“你们班出来两个人去一楼办公室数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