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该上晚自习就上，不然你们那个刻薄的班主任又要打趣你，然后过问打听你的私生活了。”应茜推搡着他。
“我是不着急的。”陈文止突然觉得上不上这个形式主义的晚自习无所谓了，“看你心情不怎么好，实话实说，我又无措又担心……”
女孩的食指指了指自己，“我看着很憔悴吗？”
她要是看到自己乌青的眼底估计也要吓一跳。
陈文止抬手捋了捋她的头发，冰凉的指尖触到耳垂，她身体不由地颤了几下，“你手怎么这么凉啊？”
“知道我手凉还不准备放我进去坐一坐？”他反手握住应茜的手腕。
应茜抬眸，略显无语。
“请请请！”
“明天想吃什么？”
两人窝在沙发里，陈文止把应茜揽在怀里，她缩在那儿小小的一团。
“啥都想吃。”应茜嘀咕。
“……”陈文止蹭了蹭她的小脸，嗓音含笑，“啥都想吃？那我可不知道该做什么菜哄你开心了。”
他话音刚落，应茜就翻身压在他身上，脑袋埋在他的胸脯里，“只要你一直在，我就会一直开心的，陈文止。”
“那太好了。”陈文止知道她肯定又掉小珍珠了。
她最近心情不大好。
待她抬眸时，果真泪眼涟涟，指腹替她擦干了眼泪。
“又变回小哭包了。”陈文止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后背给她顺气，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惹得人好心疼。
客房里，孟北岩呼吸深沉，听着门在似有似无的抽噎声，他多想冲破枷锁，冲出这道门，这样，以后，他们再也不会是兄妹。
随便外界怎么说，他只要应茜，就只要应茜，带她走，带她去国外，把关于她母亲的真相全都告诉她。
内心的挣扎无比强烈。
“陈文止，以后我们会怎么样呢？”她小声问。
陈文止笑得更浓了，笑容虚无缥缈的不真切，他揉了揉应茜的脑袋，“能怎么样？细水长流呗。”
“细水长流？”
“对，柴米油盐，细水长流。”他轻轻捏了捏应茜脸颊，“我们就好好过喽，你想要什么，我给你什么，要天上的星星，我也给你摘……好不好？”
应茜知道他有点开玩笑的意思在里头，刮了刮他的鼻子，眼眶红红的，吸了几下鼻子说：“你和谁学的给我画大饼？”
“没给你画大饼。”陈文止把应茜的手攥在手心里，“我说真的，我想让你开心开心。”
“开心，肯定开心。”
应茜在他怀里撒娇般蹭来蹭去，两只手按着他的腰，挺身对着他撅了撅嘴巴，“我嘴巴好干，我想着去挑个唇膏，你有空陪我去看看吧。”
陈文止不假思索贴近她的唇。
良久，“买，挑好的买。”
应茜脸颊更红了，在他的梨涡处嘬了一口，“咋办啊陈文止，越来越喜欢你了，要是离不开你了怎么办？”
“那就不离开，不分开。”
他含情脉脉的眼神在应茜的身上流转，似乎要把全身全心都送给眼前的人似的，熠熠的目光在她身上环绕。
“说好了，拉勾？”应茜伸出小指，咧了咧嘴。
“幼稚。”
“拉钩上吊。”陈文止一手护住她的腰，一手勾住应茜的小指，“一百年一万年都不许变。”
应茜傻乎乎笑，“不是说幼稚？”
“幼稚啊，就跟你幼稚。”
第二天清晨，应茜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床上了，橘黄色的窗帘给房间笼罩上一层夕阳的色，即使已经日上三竿了。
应茜用手遮了遮眼睛，脑子昏沉沉的。
坐在镜子前，“我卧蚕咋肿成这样？像注了水一样……太吓人了，这太吓人了！”
望着干涸的唇缝，脑子里留了点昨晚的迷糊记忆。
她猛的冲入厨房，冰箱里赫然是陈文止抢到的蛋糕，原来是真的，原来不是梦啊……
“叮”手边的手机响了。
应茜不用猜都知道是谁。
陈文止［醒了没有？醒了回消息，给你做了早饭。］
应茜弯了弯唇［醒了，早饭等一下。］
她走到客房门口，久久没能扣门，五味杂陈的内心无比踌躇。
“醒了？”男人从厕所走出来，“要吃什么，要不要我给你做？”
应茜摆了摆手，“不用了，我去楼下吃。”
孟北岩神色略显落寞，但他并未多言，点点头表示意会。
直到应茜洗漱完毕，推门出去，他的目光都始终聚焦在她的背影上，孩子长大了，就是和家里人不亲。
他调侃自己。
虽然应茜并不能说是家里人。
他倒在沙发上，倦倦地划开手机，十几条来自唐雅雯的未接来电，他一一删除，主打一个眼不见心不烦的。
他闭了闭眼，眼睛干涩难忍，不知不觉，又进入了浅睡眠。
“哥？”
再次睁开眼睛，应茜在茶几上摆了碗热腾腾的小馄饨。
“你包的？”
“嗯。”应茜点点头，“赶紧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有点儿大人命令小孩子的感觉了。
孟北岩隐隐觉得她真的长大了，心中的占有欲越发强烈，从背后抱住她，双方紊乱的呼吸声纠缠在一起。
“和我在一起吧……应茜。”
“好，哥哥，我们永远在一起。”
大梦初醒，窗外的雪还下个不停，而屋子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落针可闻的安静让他不禁笑出了声。
梦就是梦。
永远只能够是梦……
没回多久，门开了。
应茜打包了一份炒饭，放在茶几上，“吃不吃炒饭？你要是不想吃，我就给你做其他的了。”
孟北岩看她红的像草莓的鼻头，油然而生出要逗逗她的想法，嗓音低低，不可查地扬了扬下巴，仰视着呆滞的应茜，“我是谁？”
“你是……哥哥？”
“嗯。”
这个对话没有延续。
应茜借口写作业奔去了书房。
孟北岩深呼了口气，莫名的心里堵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