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确实好，空气好，坏境好，连喧嚣声也比城市里的要悦耳。
爷爷其实也不像看上去那么凶。
晚上一家人围桌吃饭，应茜手被烫了，爷爷着急忙慌让陈文止带她去冲冷水，回来后又嘘寒问暖的。
爷爷喝了点儿酒，却又不胜酒力，硬要拉着应茜说陈文止小时候的糗事，让她千万别嫌弃自己这个没用的孙子。
当初本是有规划要让陈文止去考军校的，他小时候学习差，每天脑子都像是装满了水，啥也学不进去，八岁还尿床呢。
没辙，他爸妈向来抽不出时间管孩子，爷爷奶奶又管不住，想着孩子成人就行，也不要求成才……
没成想，他成绩居然慢慢转好了，到现在优异起来，他说都是爷爷书房里书的作用。
听完这些，应茜忍俊不禁笑了起来，不过，陈文止或许真的只是开窍晚，并不是不聪明。
她弯弯的眉眼在白炽灯下显得无比温柔。
陈文止洗完澡从浴室出来，厚睡衣裹着他，见应茜的鼻头冻红了，便走上前去，“爷爷，明早再说，现在太冷了，您放她去洗洗吧。”
爷爷眯着眼睛瞅了眼墙上挂着的时钟。
“哦哟，是有点晚了。”他随即开怀大笑起来，“今晚聊的开心啊，对不起啊，小丫头，耽误你时间了。”
这个时候，奶奶和任屹沈愠几人都睡了，家里只有客厅的灯还亮着。
洗漱完毕。
应茜小心翼翼推开房门，沈愠已经进入了梦乡。
别说，应茜还真鲜少与旁人同床共枕。
一时间躺在床上，发现还有另一个热源，真有些不习惯。
沈愠的呼吸声很轻，身上有淡淡的玉兰香，安眠。
她似乎没有察觉旁边多了个注视她的人，又似乎早已经知道她会来，合着眼睛，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一墙之隔的另一间房，就没这么和平了。
任屹正在打游戏，听见开门的声音，没好气地指了指地板：“奶奶说地今天拖过，给你一床被子，睡地上！”
“嗯。”陈文止没说什么，轻轻应声。
“？”
“陈文止，你吃错药了吧？”任屹把手机放在一旁，陈文止的身体横在眼前拿被子，“跟你开个玩笑还当真啊？”
陈文止回眸，“当真，我也不想和你睡。”
“……”任屹翻了个白眼，“表达嫌弃也不用这么明显吧……”
“明显吗？”陈文止慢条斯理把杯子铺在洁净的瓷砖上。
任屹抓住他的胳膊，尴尬乞求：“你还是跟我一起睡吧！可别到时候感冒了，我就成罪魁祸首了！”
陈文止眸色沉沉，又默默把被子抱了回去。
任屹淡定地和他花了一条分界线。
“咱们晚上就不超线，好吧？”
陈文止若有所思地盯着那并不公平的分界线，“行。”
“真不是我说你。”任屹又拿起手机，开了盘游戏，“和应茜在一起就像有说不完的话，跟我们在一块说话都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
“没有啊。”陈文止钻进被窝，“平常和你说的话也够多了。”
“哎呀，只能一样吗？”他急了起来，火急火燎地控诉，“你和她说话的语气和我说话的语气一样吗？”
“不一样。”陈文止大大方方承认。
不久，任屹一把游戏输了。
他咂咂嘴，“我好像终于知道我跟应茜在你心里地位的区别了。”
“嗯？”
“她以后跟你结婚，是你的家人，我只是你的兄弟。”他落寞了，“没想到啊，咱们十多年最终还是兄弟。”
“兄弟也是家人。”被窝里声音低沉。
“啊对对对，我跟你讲啊陈文止，你最好把我当家人！不然我就和爷爷告状！”他狂妄地笑了起来。
“别笑了，两个女生在隔壁，你知道的，房子隔音不怎么好……”
任屹噤声。
翌日清晨。
房门吱呀吱呀的响着，周围响起稀稀疏疏的声音。
任屹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窗外天还是昏暗的，只有一丝光亮。
在门口捣鼓的身影是陈文止。
“卧槽，陈文止！你自己睁眼看看时间？六点半？现在放假哎，你起这么早干嘛？你没听到鸡都不叫了吗！”任屹捂着眼睛无能怒吼。
陈文止已经洗漱完了，衣服也换好了，倚在门框上：“鸡早就叫过了，快起床吧，陪我出去跑两圈。”
“有病……”任屹把被子往头上一蒙。
隔壁两个女生也没醒，里头一点儿动静也没有。
爷爷奶奶去集上赶集去了。
陈文止走进书房，随便拿了本书开始看。
直到接近八点，二楼的宁静才被打破。
“应茜，你，晚上有点踢被子……”沈愠轻声说。
“啊？”应茜尴尬地挠挠头。“我……可能是有点这个习惯！但是，你要知道，晚上踢被子这件事我真的改不了啊！”
沈愠微微一笑，顺畅的开启下一个话题：“今天上午要出去走走吗？”
“我随便。”
这儿不像在城里有地暖，挺冷的。
应茜没一会儿手就冻僵了，沈愠柔声说：“唉，是不是衣服穿的太少了？我那儿还有几件厚袄子，要不我拿给你？”
“我去，沈愠，拿给我呀！”
任屹头发炸成鸡窝，眯着眼睛从楼上走下来，一副没睡醒的样子，上身只穿了件毛衣，“我快冻死了！”
陈文止从厨房端来面条，“吃吧。”
“麻烦了。”沈愠道谢。
陈文止摇摇头，侧身坐到应茜旁边，桌下的手不受控地拉住她的手，冰冰凉凉的，他靠着她耳语道：“我马上给你拿衣服，冷了要说，自己撑着算什么。”
“嗯。”应茜捏了捏他掌心，“知道了。”
“你们还讲悄悄话？”任屹超大声，“这算秀恩爱吗？”
应茜脸有点儿红。
沈愠扯了扯他的袖子，示意他小声一些。
任屹点头，勾唇调笑道：“沈愠，我们要不要也秀一秀恩爱？”
“不害臊啊？”她抿唇盯着任屹吊儿郎当的样子。
“真正的勇士不惧丢脸！”
“你总能有一套说辞……”
沈愠说什么话都柔声柔气的，极大程度上激发了任屹的保护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