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妤摆明了不想配合他们，领队的除妖师冷眼打量片刻，抬手勾了勾手指，道:“带她走。”
宋妤立刻抬手双手拦在面前，摆出戒备的动作，警惕道:“你们干嘛？带我去哪里？我才不去！”
“去不去可由不得你。”领队冷笑一声，“带她走，其他人把这里仔仔细细搜查一遍，看看有没有可用的线索。”
有两人上来拉起宋妤就要走。
宋妤装模作样地嚷嚷道:“你们是什么人啊？怎么能这样！我报警了啊！”
没人搭理她。
她被强行带到电梯，一路到了负一楼停车场。
刚出电梯，两个架着她的除妖师身子一僵，随即软趴趴摔到地上。
萧沉眠从暗处走出，扣住宋妤的手腕，拉着她走进面积广阔的停车场。
在里面弯弯绕绕许久，萧沉眠停在一辆没上拍照的奔驰前面，拉开门把宋妤塞进去，自己坐上驾驶座，发动车子离开。
“你这车子刚买的啊？”牌照都没有？“为了躲避萧家和暗眼的监控？”
“嗯。”萧沉眠说着，一脚油门，车子冲出地下停车场，很快汇进川流不息的车流之中，“明天就去上牌照。”
“……”宋妤吐槽，“为什么你这么轻易就可以摇到牌照？”
这就是公子哥的办事效率？
“我人品好。”
“你还有人品这个东西？”
“宋妤，你再多说一个字，我就把你从车上踹下去。”
“哟，现在想起来威胁我了？”明显没把他的威胁放在心上。“我有个问题，上次就想问你了。”
“什么？”
“上上次你被楚楚打断骨头以后，真的在床上躺了一个月吗？”
红灯亮起，萧沉眠踩下刹车，侧脸看宋妤，目光沉沉，并不答话。
宋妤举手表示略过这个话题:“OK，你不回答那就是真的，楚楚没有夸张。”
她又问:“你那次去清凌干嘛？为什么要偷袭那只桃花妖？”
“除妖师杀妖天经地义，哪来那么多为什么？”
“……行叭，那你去清凌干嘛？”
“不干嘛，听说楚臻、霍知钦和沈随一都去了，我觉得好奇，过去看看。”
“……萧沉眠，你骗小孩子？”
“不信算了。”
“……”
车子一路朝北，很快下了高架，驶上一条车辆稀少的双行道。
宋妤看着不停倒退的街景，没话找话:“去哪里？”
“你不是来找萧禅音？”萧沉眠道，“我送你去。”
“这么好？”
“我向来以助人为乐。”
宋妤冷笑:“你最好如此。”
萧沉眠:“……你说话能不能别这么夹枪带棒的？”
“你要是被人杀了一次，你还能心平气和地和杀人凶手说话？”
“……”萧沉眠，“行，我为上次古泾山一事真诚地向你道歉，请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别和我一般见识。”
“那你让我杀一次，我们就扯平了。”
宋妤这话纯纯就是随口一说，萧沉眠直接应了:“你要想这样，也可以。”
他语气平平，不似之前那般肆意张扬，宋妤在其中听出了一丝颓然。
这是……发生了什么？
宋妤陷入了沉默。
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可以心平气和地和萧家人坐在同一辆车里，若是以前，她一定会怀疑这车上有炸弹……属实因为萧家人给她的印象不太好。
如今因为身体的特殊性，在她眼里只要不是敌人，都可以当做朋友来相处——说不定等她控制不住魔神之力的时候，能助她一臂之力的人就在这些曾经的敌人之中呢。
……
车子拐进盘山公路，到达半山腰后拐进一条小路，开了差不多十来分钟，视线的尽头出现一扇高大的铁门。
保安亭里有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拿着扫描仪出来做全车扫描。
宋妤震惊:“你们萧家的安保措施这么严密？”
除妖师还需要物理检查的吗？
“萧承夜比较特殊。”
检查结束，铁门缓缓打开，车子驶进庄园。
……
得到萧沉眠前来拜访的消息，萧禅音神色郁郁:“他来做什么？难道是得知了你的情况，来打探消息？”
萧承夜咳嗽两声，抬手。
萧禅音默契地扶住他的胳膊:“你这样了还要出去？他要是听了萧赟的话来取你性命，我可护不住你。”
萧承夜含笑安慰妻子:“放心，二叔不至于做到如此。”
他的目光没了神采，但笑起来依然温柔和煦，让人心头为之一颤。
萧禅音轻哼一声，没有反驳，扶着他去了会客厅。
……
被管家带到会客厅，萧沉眠和宋妤等了一盏茶的时间，别院的主人才姗姗来迟。
“抱歉啊。”年轻男人逆着光走进来，面上笑意温和，无神的双眸直视着前方，微微点头，“让你们久等了。”
“你——”看清男人的模样，萧沉眠猛地站起身，满眼震惊，“你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
宋妤也不禁皱眉，看向正常人萧禅音。
萧禅音没有理会两人，扶着萧承夜走到主位上坐下。
她沉默地站在他身边，并不掩饰自己的戒备，冷眼盯着萧沉眠。
“沉眠？”萧承夜朝向萧沉眠的方向，温声道，“我们也有七八年没见了吧？”
他自幼身体不好，一直以此为借口在别院修养。
上次在外人面前露面，还是萧家上任家主病逝，他继任家主的仪式上。
那时他除了偶尔咳嗽之外，看起来和正常人没什么区别。
七年不见，萧沉眠怎么也没想到他会变成这副模样。
他哑然失声，沉默许久，只能简单地嗯一声，算是回应。
看到这副模样的萧承夜，萧沉眠只觉得可笑——他以养病为由将萧家大大小小的事务交给萧赟处理，萧赟却还在明里暗里提防他算计他……
“你那个堂哥心机深沉，把各种得罪人的活交给我，自己倒是躲在人后，坐收渔人之利。”
想起萧赟对萧承夜的评价萧沉眠只觉得可笑至极。
“你这是……”萧沉眠不说话，宋妤打量萧承夜几眼，心里有了判断，“诅咒？”
看他周身萦绕的黑色之气，宋妤对这个力量并不陌生。
“你被魔神诅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