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妤从浴室出来，擦着头发，看房间里。
果茶正被式神捧在手里。
她擦头发的动作顿了顿。
因为这个小动作，她听到少年放下果茶，跟女生说道:“喂，我怎么觉得那女的看得到我？”
那女的？宋妤无语:这式神会不会说话？什么叫那女的？他还喝着她买的果茶呢！
“你看她皱眉了！”少年咋咋呼呼的样子像极了文降，“她肯定能听到我说话！”
少年的嚷嚷声在房间里回荡，北枫下意识看向宋妤，神色迟疑:看得到？
“你能闭嘴吗？”宋妤被他吵得脑袋嗡嗡，皱眉道，“你真的很吵。”
“嗬！”少年倏然从椅子上跳起来，窜到北枫身后，碎碎念，“她真的能看到我……怎么办？”
女生比自家式神镇定多了。
她推了推眼镜，问宋妤:“你真的可以看见他？”
“嗯。”宋妤道，“你放心，我不是喜欢多管闲事的人，你一切如常就行。”
“嗯，谢谢。”有了同类人，北枫明显比之前放松了些，“你也是除妖师？”
“不是。”
“那你……”
“我认识一些除妖师，但我不是。”宋妤道，“你是除妖师么？”
“嗯。”
女生答完，式神得意洋洋地补充:“我家小枫可是A级评分结业的优秀毕业生！协会的重点栽培对象！”
“A级？”
“说了你也不懂。”少年哼唧，“很厉害的，超级厉害！比那些世家子弟都要厉害！”
“协会还有结业考核？”
“对啊，拿到毕业证协会才会给你分配任务，完成任务才能拿到工资，不然就是白打工。”
“那像霍知钦那种人也要参加结业考核，执行任务以后协会也会发他工资？”
少年诧异道:“你认识霍知钦？！”
宋妤淡定地点点头，反问:“你也认识？”
少年猛地摇摇头，嗖一下缩回到北枫身后。
听到霍知钦的名字，北枫露出神往的表情，感慨道:“他很厉害。”
“霍知钦？有多厉害？”
“他是那一届毕业生里唯一一个S级。”
“哦？”宋妤摸着下巴，认真思考，“他能拿S……”
她要是参加考核，不知道能拿到多少分。
“只有他一个S？”宋妤想到另一个问题，“他那一届这么菜的吗？”
北枫:“……”
式神嚷嚷:“你以为S很容易拿到吗？”
宋妤:“……”
式神继续嚷嚷:“协会到目前为止，拿到S级评分的除妖师不超过十个！”
宋妤适时配上一个震惊的表情:“这么难？”
“对啊！”式神道，“霍知钦是同辈中唯一一个S级，当时一起参加考核的还有楚家的楚楚，萧家的萧沉眠，沈家的沈随意以及各大世家的佼佼者，只有霍知钦一个人拿了S。”
式神报了一连串熟悉的名字，宋妤挑了比较熟的:“楚楚和萧沉眠都不是？”
北枫道:“是A，沈随意也是。”
“沈随意……沈家那个继承人竟然只有A？”
“不是啦！”式神道，“沈随意是沈随一的妹妹，沈随一才是继承人。”
“哦。”宋妤问，“那沈随一呢？”
“……”式神歪头想了想，露出疑惑的表情，“小枫，沈随一是不是没有参加过协会的结业考？”
“嗯。”
宋妤挑眉问道:“还可以不参加结业考？”
“当然，你不缺钱，不需要工资，就可以不参加啊。”少年冷笑，“沈家又不缺钱，楚臻也没参加结业考，还有萧承夜，四大世家里老老实实参加了协会结业考的只有霍家继承人。”
宋妤:“……霍家人这么老实？”
“不参加结业考核也是为了规避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北枫显然对协会和联盟比较熟悉，说起来头头是道，“一方面可以隐藏实力，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形成牵制。”
如果家主继承人考核实力只有A，便意味着整个家族要从金字塔最顶端退居二流。
那些家主都是人精，没人愿意为了协会的一点工资去冒这个险。
宋妤明白这个道理。
想来霍知钦也是对自己的实力有绝对把握才会去参加结业考核——发工资的工作，谁会拒绝呢？
宋妤总结:“所以说，其实结业考核能拿到A已经是非常厉害了。”
式神猛点头:现在知道他家小枫有多厉害了吧！
宋妤换了个话题:“北枫，你是哪个家族的？”
“我？”镜片下的眸子闪过一抹复杂的光，北枫舔了舔嘴唇，道，“我是自由工作者。”
就是不属于任何家族。
宋妤没有多问:“那要是我加入联盟，也会是自由工作者。”
“自由工作者多好。”式神没好气地说道，“再说了，我们小枫已经被陆铮长老收成徒弟啦，成为协会骨干成员指日可待～”
“陆铮？”
对于这个话题，北枫不想多说。
她对着宋妤笑了笑，转头去衣柜拿睡衣，小声道:“我先去洗澡，你们继续聊。”
“好。”
独自一人面对宋妤，式神完全换了副面孔。
他眯起眼睛，眼神微冷，盯着宋妤的目光好似淬了毒的剑:“聂家人？”
没想到会在这里听人道出自己的来历，宋妤退后两步，靠在桌子边缘，抬了抬下巴:“你知道聂家？”
“呵，当然知道。”少年冷笑道，“闻着你身上的味道就让我觉得恶心。”
宋妤疑惑:“莫非……你被聂家的除妖师暴打过？”
少年怒道:“怎么可能？区区人类，你做梦呢！”
“不可能？”宋妤指着他，“可是你不是成了式神吗？”
一脸冷傲的妖精:“……”
他恼羞成怒:“牙尖嘴利，背信弃义，我最讨厌聂家人了！”
什么玩意儿？背信弃义？宋妤一头雾水。
牙尖嘴利她认了，背信弃义是什么意思？
她百思不得其解:“你被聂家除妖师抛弃过？”
她本是随口一问，少年却好似被戳中痛处，瞬间炸毛。
他瞪大眼睛，呵斥道:“黄口小儿，休要胡言！”
他发了怒，宋妤感受到式神释放出的威压，直觉情况不对，右手迅速捏了个术用以自卫。
式神的实力受到除妖师灵力强弱的影响，以北枫的灵力，眼前这个式神本不该有这么强劲的力量。
难道，他不是北枫的式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