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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地下传来的震动,祝觉一路穿过整个城市,来到了满是红色岩石的荒原。

“嗯,到城外了。”

祝觉沉吟道。

就在不久之前,那一直跟在他身后的两道视线,忽然消失不见了。

监视祝觉,应该是库哈阿伽交待给他们的任务,不可能无缘无故终止。

要么是临时有其他更要紧的事,必须抽调这两个监视他的人……想必这两个人是有一定实力的。

要么就是,这些纳塔人忽然觉得,没有必要监视祝觉这个来历不明的外乡人了。

“嗯……第二个可能性基本可以忽略。”

虽然按照侦探的推理,排除一切不可能的选项之后,剩下的那个答案,不论看上去显得多么不可能,它依旧是唯一正确的选择。

但这种推论,并不适用于已知信息过少的现在。

在得到更多的信息之前,所有的推论都不过是脑内的臆测。

至于如何得到更多的信息……

“走一步看一步呗。”

祝觉慢悠悠地追踪着某些人地下通道里走路的震动,这是他目前唯一能找到的异常。

原本纤细如发的地面震颤,越向前走就越是强烈,再跟着走几百米,那走路时发出的震动已近在咫尺。

这意味着,距离地下通道的出口,已经不远了。

荒芜的红色岩石附近看不到半点生机,仅有些许带刺的枯藤攀在石头上面苟延残喘。

就在这鸟不拉屎的偏僻之地,忽然有人类说话的声音响起。

“是这里吧?怎么推不开啊。”

“我怎么知道,我也是第一次走这条路……是不是太长时间没有维护,所以机关卡死了?”

“不是吧……延误了时间,库哈阿伽问起来,哥几个的脑袋怕是都不保啊。”

“唉,你去旁边找下有没有开门的机关,我再用力推下试试,实在不行就只能换其他路了……”

祝觉听到声音,顿时迅速扫视周围。

尽管那些岩石看上去都差不多,都是一片通红,一眼望去难以察觉它们之间的区别。但循着声音去找,还是能瞅到明显不一样的地方。

即使地下通道的边缘严丝合缝,眼尖的祝觉还是观察到了那块不同的巨大岩石,一道浅得几乎看不到的缝隙正处于它的中心位置。

他才刚刚看到这块石头,里面的机括便被触动,活动暗门开始移动。

这个通道确实很长时间没有人使用了,缝隙内满是沙石,只是稍微震动就有成片土石落下,一时半会还真开不动。

话虽如此,祝觉也不可能就这样直挺挺地杵在出口前面,等石门挪开给里面的人一个惊喜。

周围也没有太多障碍物,于是祝觉轻轻一跃,跳到岩石的上面,将自己的身形隐藏在视野盲区之中。

一般人也不会想到,竟然有人藏在门口头顶这个位置。

轰轰——

石头终于被机关推开,露出下面阴森的通道。

黑暗中,黝黑的身影拖着沉重的步伐走了出来,一个接着一个,脸上全是麻木和疲惫,石头做的脚镣在地上拉出一道白色的痕迹。

衣服简陋,浑身汗臭,且带着枷锁的犯人,在出口前的空地站定,不久便聚集了黑压压的一片人。

这些犯人多是瘦骨嶙峋,面有菜色,然而当中却有一个身形夸张的巨汉,目测身高超过两米,宽度更是离谱,几个人加起来都没有他的背那么宽,可谓虎背熊腰。

相比于他那坚实的肌肉,加大码的镣铐都显得袖珍,似乎只要他一发力,就能轻易扯断。

然而这巨熊一样的汉子,此时却垂着脑袋,眼中闪烁着异样的神采,一言不发、一动不动,甚至比旁边那瘦的跟猴似的竹竿还要安静。

祝觉很期待他接下来的举动,不过等了有五分钟,巨汉也没有下一步的动作,反倒把纳塔的战士给等了出来。

这些穿着灰色魔纹岩石铠甲的战士,数量并不算多,满打满算只有十二人。

加上那些拿着棍棒、鞭子的狱卒,负责押送这些犯人的,也不过只有三十二人罢了。

十二名神佑战士站在不同的方位,腰挺得笔直,看上去威风凛凛。

但是他们始终看着一个方向发呆,显然,对于这些囚犯,神佑战士们并没有放在心上。

“这里一共有多少?”

一个头盔造型明显不一样的纳塔战士,走到狱卒们的身前。

“拢共一百五十二人,都是血气方刚的汉子。”

说话的狱卒低眉顺眼,露出讨好的笑。

“嗯……既然如此,接下来的事情,就没有你们的事了,回去吧。”

“记住,从现在开始,监狱不允许任何人探视,给钱也不行!还有,你们要是把消息走漏出去了,那后果…想必也是清楚的吧?”

“明白,明白的。”狱卒们喏喏迎合。

叛徒在纳塔,将会被处以“银刑”。

所谓“银刑”,是一种非常残酷的刑罚。在受刑者的皮肤割开对应的创口之后,将会被灌入一种液态的银色金属。

这种银色金属在进入人体的皮肤后,会迅速将皮肤与人体割离,受刑者在数分钟后,会感到奇痒无比,不可遏制地用手在没有皮肤的血肉上抓挠。

随后是万蚁噬心般的疼痛,受刑者将会在剧烈的疼痛和失血中,生不如死几个小时,死亡都是一种解脱。

在酷烈的刑罚下,对库哈阿伽心怀不满的人,说话都得掂量掂量,再三小心。

狱卒们如释重负般原路返回,他们陆续走进岩石露出来的通道,脚下轻快。

仅有一名狱卒,在离开的时候,莫名看了囚犯中的巨汉一眼,随后才匆匆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