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勋目呲欲裂,脚下一点,以一种可能超出人类极限的速度、在一人合抱粗的木头落下来之前抱住了张曼兰,正想往旁边滚的时候,已经被压住了。
粗重的房梁狠狠砸在他背上,他甚至来不及扭头,一口鲜血尽数喷在了张曼兰脸上。
随着地面不断的震颤,整座卧房完全垮塌,唐勋反应得很快,房梁压得他动弹不得,他便以手肘和膝盖撑地,将张曼兰护在怀里,陆续落下来的瓦片和其他木材砸下来,他都死死的撑住,背脊坚决不再往下面垮一寸。
因为,张曼兰在。不知道震了多久,一切归于平静,四周都黑了,张曼兰看不见,但能感觉得到,房子全都塌了,而她,除了吃了一嘴灰,竟然毫发无损。
四周都是垮塌的木材,他们被困在废墟下面,张曼兰的活动范围只有手指头,唐勋的脑袋垂在她颈边,她惊慌的喊他,“唐勋?唐勋!”
没有人回应,但是有热热的液体顺着她的颈边,他的发间,一片濡湿。
“唐勋?你伤着哪儿了?快醒醒!”
还是没有人应,张曼兰一声一声的喊,妄图动一下,可就算奋力挪动了一下下,周围就有瓦片滑落或者碰撞的声音、
她就不敢再动了,因为唐勋垫在他身上,就算是落下一粒灰,也是砸在他身上的。
她大声的喊着,喊唐勋的名字,喊江蕴的名字。
这个时间他们应该都已经睡下了,这次地陷摇来得迅速又猛烈,连她都没来得及跑,不知道方小槐和江蕴怎么样了。
“唔。”唐勋轻轻的哼了一声。
张曼兰大喜过望,“唐勋?你伤着哪儿了?感觉怎么样?你应应我。”
“我没事,一点小伤。”他听起来很虚弱。
天灾面前,人力终究是渺小的。
张曼兰感觉他身上有血不停的在渗,着急却又无可奈何,下意识的一句一句跟他说着话。
她是经常受伤的人,知道这时候要是睡过去,很有可能就醒不过来了,唐勋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却努力的应她每一句话。
渐渐的,张曼兰感觉他的身子有点发发凉,心中顿时升起巨大的恐慌,喊他的时候不自觉的变成了嘶吼。
声音就在耳边,唐勋被震得耳膜疼了一下,清醒了些,撑着用脑袋拱了拱她,道:“我刚刚紧张,说错了,我没有隐疾,我怎么可能有隐疾呢。”
语气中尽是安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