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杳杳把手机屏幕给江砚看了看，语调乖乖地说，“我妈妈让我去找一下她。”
江砚调查过宋家的一切资料，对这位宋夫人为什么不出来吃年夜饭的心情也是很清楚的。
她对丈夫出轨的事情耿耿于怀，但却又没有办法完全摆脱丈夫，她心疼自己的女儿，却也护不住自己的女儿。
江砚颔首，他柔声询问，“要不要我陪你过去？”
他今天上门，理应去拜访。虽然说他对这位宋夫人的观感也不怎么样，但毕竟是她的生身母亲。表面功夫，他还是愿意做的。
不过，在面对宋怀和宋毅的时候，他懒得做表面功夫。
对付这种人，就不能给好脸色。
施杳杳不知道这位宋夫人现在找她做什么，想到平日里这具身体去见宋夫人时候的场景，施杳杳摇摇头，“我先过去看看吧，”
宋夫人每次见原身，不是哭诉委屈，就是哭诉她有多么对不起原身。
这样的场景，江砚看见了，不好。
“好。”江砚也不强求，“有什么事情就打电话叫我。”
施杳杳点点头，然后离开，按照这具身体的记忆，朝着后花的花房走去。
江砚目送着施杳杳离去，直到看不见施杳杳的背影了，才收回视线。
宋怀见江砚没跟着一起走，下意识地松了一口气，然后就笑着问道，“江先生，刚刚我跟你说的那个项目，您看是不是可以看在初初的面子上，交给宋家来做？”
江砚斜睨着宋怀，语调散漫，“宋怀，你的胃口真的很大。那个项目，你们宋家吃不下。”
宋怀脸上的笑容一僵，“这不是还有江先生您在这吗？”
“是啊江先生。”宋毅也跟着开口，“宋家能不能做这个项目，还不是您一句话的事情？”
自从跟白诗婷在一起之后，宋毅也收了心，竟然也不在外面乱玩了。这一点，是宋怀最满意白诗婷的地方。
江砚姿态懒散优雅地坐在那里，他悠闲地翘着二郎腿，他轻笑一声，“宋怀，我记得之前你给初初打电话的时候，我就找过你，我告诉你，不管在什么情况下，都不许再联系她。看来，你已经忘了。”
宋怀脸上的笑容一僵。
江砚下颔微抬，嗓音淡淡，“还是说，你觉得我忘了？亦或者是说，你觉得我会因为初初的原因，对你们容忍一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声音就这样不轻不重地落下，语气也不带一丝苛责和诘问，却叫宋怀和宋毅脸上的表情都僵住了。
宋怀率先回过神来，“那江先生你的意思是，这件事情，你不会管了？”
不等江砚回答，他便接着开口，“江先生，虽然宋家没有江家家大业大，但是我也是很清楚的，实验室的那个项目给谁做，不过是您一句话的事情，您为什么不愿意交给我们做？您已经跟初初在一起了，我们就是一家人，这肥水不流外人田的道理，您应该是明白的！”
肥水不流外人田？
江砚笑了出来，“宋怀，你的意思是，是想拿这个项目，来买你的女儿吗？”
宋怀怎么可能是这个意思？
在见识到了江砚有多么宠着施杳杳之后，他当然希望宋家和江家的合作是可以长久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江先生……”宋怀苦着脸，他现在就是后悔，后悔没有之前好好地跟宋锦初培养感情，所以现在他才没有任何办法。
身为男人，宋怀早就看出来了，现在的江砚，是根本就没有办法拒绝宋锦初的，如果宋锦初肯帮着宋家的话，只需要一句话的事情！
“行了。”江砚摆摆手，他眉眼间有着疲倦和厌烦，“我知道你们是什么意思，但是我可以告诉你，我不会给任何人开后门，之前你们宋家能够拿下那个项目，你们有你们的优势，不要去肖想一些不属于你们的东西。”
他提醒，“小心撑死。”
听到这话，宋怀眼睛却是亮了亮，“那江先生，你的意思是说，在宋家的能力范围之内，您会有所照顾？”
“不会。”江砚毫不留情，“但一切按规矩办事。只要你们以后不再联系初初，我不会阻碍宋家的任何发展，但如果再有下次……”
江砚似笑非笑地睨着他们两个，“你们不会想知道我真正想要搞死一家人的时候，用的是些什么手段。”
宋怀和宋毅，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客厅的后门被人打开。
有人从后门走了进来，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雪，来人踏着月色和风雪走来，精致温顺的眉眼，给人一种十分舒服的感觉。
宋夫人柔柔地笑了笑，“我知道今天初初回来了，也带了男朋友回来，我过来看看她。”
“……”
宋夫人声音落下，客厅里陷入了短暂的死寂。
“妈，初初不是去找你了吗？”宋毅道。
宋夫人脸上神色讶异，“我一直都待在阁楼里，没有看到人过来。”
宋怀和宋毅对视了一眼，眉毛忍不住拧了起来。
“初初去哪了？”宋夫人柳眉微蹙。
江砚眸子锐利地眯了起来，他猛地起身，拿出自己的手机，打开监听软件，一边看着上面的绿点，一边朝着外面走去，经过宋夫人身边的时候，江砚冷声开口，“宋夫人，把你的手机拿出来等着。”
说罢，江砚长腿迈开，继续朝着绿点所在的方向走去。
宋夫人想问些什么，但是宋怀和宋毅连忙跟了上去，像是很着急一样。
宋夫人到了嘴边的话咽下去，也跟了上去。
外面飘着鹅毛大雪，雪花落下，将所有的一切都遮掩掉。
江砚来到花房的时候，他的发丝上已经落了一层雪花，他垂眸看着自己的手机，监听软件有定位的功能，她的手机定位就是在这里。
但，没有人。
人不在这里。
江砚打了一个电话过去，手机铃声从花房外面的树丛传来。
树丛这边有着明显打斗过的痕迹。
江砚看着在草丛里不断闪烁着的手机，扯着唇冷冷地笑了，他那宛如淬了冰的目光，比这寒冬腊月的天还要冷上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