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子期点头。
“嗯。很真实的一个梦，令人惊悚、害怕，却什么也改变不了……”
“你们所演出的只是一部分，美好的那部分。”她希望被实现，却从未实现的那一部分。
“是现实的映像……”还是虚构的幻象？
看她的神情，图子响也能猜出来。是后者——虚构出来的美好。
“是怎样的一个梦，可以告诉我吗？”
穆子期摇摇头，道：“没事，只是个梦而已。而且我怕你听完之后会做噩梦。”
面对穆子期的委婉拒绝，图子响也不好再说什么。
“那，学姐，我先回去了。”
“好。”
下午的职业课，三个班级从多媒体教室转移到了机械楼，一栋灰色的圆锥形建筑里。
众人面前的半圆形工作台上摆放着各种机械零件。
轩今乐拿起一个球状物示意给众人看，说：“本节课教你们制作一件魔法器――技能球。”
“技能球能暂存魔法技能阵，许多小魔法都可以提前勾画好保存在其中以备使用。”
“高级职业魔法师能够制作出储存高级魔法的技能球。”
“不过，魔法器的制作并不一定受制与魔法师等级，但顶级魔法器一定是顶级职业魔法师才能制成的。”
“另外还存在一种天赋技能球，可以储存他人的天赋或种族特性，堪比『复制』天赋。”
“但目前已知仅有一位职业魔法师制成过天赋技能球。他就是你们常识课本中提到的，三石宾右卫门。”
轩今乐操作着工作台，继续说：“制作魔法器首先要从核心阵法开始。核心阵法成功与否直接影响魔法器的品质好坏。”
“一个魔法器中拥有两个基础核心阵法，分别起灵力运转与保护魔法技能阵完整的作用。其他核心阵法随魔法器的效果要求进行增加。因此，最简单的魔法器也需要三个核心阵法。”
轩今乐又取出一个众人再熟悉不过的物品，道：“这是白晶石，是制作核心阵法的材料。”
“呃――晶石不是通用货币吗？”
章奇松面露疑惑。他记得一颗青晶石可以兑换十颗白晶石的。
大部分学员也是同样的迷茫神情。只有明月魄和图子响等小部分立志成为职业魔法师的学员露出了凝重的神色。
轩今乐扫了一眼全教室，道：“〔晶石〕确实是通用货币，可也是战略资源，更是生命。”
最后四个字直接震惊一片。
“因为晶石是人类种和动植物死亡后体内灵力包裹内脏和血液形成的。”
“因此，历史上那些屠杀事件并不仅仅是因为战争。魔法世界的战斗更多是魔法师之间的对抗，与平民无关。这也是魔法师界为什么将禁止杀害人类种和滥杀滥采动植物列在魔法师行为守则第一条的首要原因。”
全场鸦雀无声。
轩今乐看了看众人，语调微扬：“不过呢，现在大陆流通的货币百分之九十五都是人造的，晶石含量每颗不超过百分之一。提炼一颗纯晶石要花费很多人工晶石，而一颗纯晶石的价格，是以〔星元〕衡量的。”
“纯白晶石是低等植物及微生物死后形成的，价格相对较低，适合核心阵法的制作。”
讲到这里，轩今乐停了下来。大手一挥，一百七十二张设计图纸分别出现在学员们桌上。
“每个人的图纸都对应一个魔法技能球。这堂课我们先从两个基础核心阵法开始学起。”
……
明月魄正用〔聚灵刀〕专心刻着核心阵法，抬眼见自己的图纸上放着一只手，是爱司特悠。
四目相对。
爱司特悠示意明月魄看旁边的图子响。
坐在明月魄左边的图子响手里攥着聚灵刀，一刀一刀慢条斯理的雕刻着晶石，镜片下却是一双泪眼。
“子响？”
闻声，图子响手上的动作一僵，吸了吸鼻子，压下眼中晶莹才回头。
“有事？”
“你怎么……”
“没事，回忆起了一些不太好的事。”图子响扶了一下眼镜，说，“专心点学习吧。”
说完，他深吸一口气，重新投入核心阵法的雕刻中。
如此看来确实没什么大事，可明月魄不放心，抬头道：“爱司……”
爱司特悠却作出噤声的手势。明月魄心下了然，点点头。
下课铃声落地，众学员道过“老师再见”后也带着自己的图纸和半成品陆续离开教室。
和平鸽没走，因为图子响没动。
本想一个人静静的图子响等了一会儿发现同伴们坐在座位上并没有想要离开的意思，面露疑惑。
“你们……”
他一发声，其他六人即刻起身围过来。
计逸凡笑道：“我们在等你。”
图子响看着他不知该说些什么。
忽然，一只手放在了图子响右肩上。图子响回头，是明月魄。
一旁，章奇松笑嘻嘻地说：“好兄弟有什么不能说的？”
图子响环视六人，知道他们不达目的是不会罢休的。
无奈一笑，图子响道：“我真的没事。”
可看六人的神情，他就知道他们都不信。
目光几经流转，最后落到爱司特悠身上。她一双紫眸紧盯着自己，其中的忧虑之色是藏不住的。
图子响轻叹一声，然后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双手平放在桌上，缓缓开口道：“科鲁种原先生存的地方也有这样的事情，杀人――变钱――换人工货币或制造武器……也许这就是宇宙的法则吧：是最珍贵的财富却弱小无助，无人保护，只被无尽掠夺。”
说到最后图子响情不自禁地笑出了声。
满是心酸与苦楚的笑声听得众人心疼。只可惜他们并不知如何安慰。
这个世界，金钱可以制作武器，却不可以挥霍，因为那真的是拿命来换的！
现实杀人换钱，这里杀人变钱。
不知从何时开始，金钱拥有了至高无上的地位，令每一个生灵痴迷。
可同样的，每一个生灵都没有能力拒绝金钱的诱惑。
因为，存在就一定有存在的道理。
没有什么，生来即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