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帅瞥了居珩一眼，眼睛里有怨气，但是他一秒钟改变心情，全脸沾满了和蔼亲切的气息，对刚进门的唐玲笑道：“学妹啊，快过来。你别听你居珩学长乱说，还差一分钟，你没迟到。”
唐玲嘴角抽搐，笑不成笑。
“你的表慢了，她是迟到。”居珩冒着寒气的声音再次将房间里的空气冻住，世界一下静止。
袁帅一甩手，站起来想直接揍居珩：“你特么整天就知道跟我抬杠是不是！”袁帅样子凶神恶煞，再加上留了两撇小胡子，那威力便更是大增。
而与此相对，脸上白白净净，连鼻毛都看不见一根的居珩，看着就柔弱好欺负多了。
唐玲不忍袁帅凶居珩，急忙走上去：“学长，我的确有点迟到，因为路上堵车。我发誓，下次我不会再犯。”
“咱们赶紧开始吧，一会儿九点，大家还要上课呢。”
文颖和其他几个人，也劝架似地附和：“就是，老袁，你少说几句。”
袁帅憋闷地闭了嘴。
可他瞧居珩的样子，根本就还是觉得他有错。
他艹屮艹芔茻！
今天的晨会，袁帅重新给大家分配了任务。唐玲和居珩正式成为一组，两人负责编写软件的后端以及客户端程序。
其他人职位不变，袁帅依旧统领全局，文颖管客户端统筹，其他几个人，分别做UI设计和运营工作。
晨会结束，袁帅依旧骂骂咧咧，满眼都透着对居珩的不爽。
居珩却丝毫不受影响，就像一块无法上色的白纸，管你在他面前怎么抓狂，他眼睛自始自终都不会眨一下。
唐玲突然觉得，这样的人，内心世界一定相当有趣。
“唐玲——”
开完会，唐玲刚准备走，手腕一凉——居珩居然拉住了她。
那张和谁对视，都仿佛刮着北风的脸上，不带感情地说：“我们能，一起走吗。我有话跟你说。”
“可以啊。”唐玲想也没想就回复。
但当两人真的肩并肩走在一块儿，唐玲才发现，她刚才低估了这件事的难易程度。想象一下，和一块没人情味儿的冰走在一起是种什么感觉。
唐玲都不敢发出声音，只能跟着居珩迈步的节奏，争取自己不要被落下。
两个人理课题组所在的办公室越来越远，悠长的走廊上，光从尽头打过来。
“唐玲。”居珩突然喊了一声。
唐玲停步，一抬头。
“唐玲？”
另一个声音突兀地冲了进来——唐玲都差点忘了，医学院的辅导员办公室，好像也在这栋楼。
像机器人生锈了一样，缓慢地转过头，唐玲看见了逆着光，站在她面前的池逸飞。
有些日子没见了，池逸飞居然瘦了这么多！
他人看起来很没精神，脸上都呈现出灰败之色。以往那种温文尔雅的感觉，已经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生无可恋。
像落光了叶子的冬天。
“这人，你认识。”居珩眉头有点皱地问唐玲。
他这是出于关心？
唐玲有点迫不及待地看着居珩，想揭开他一潭死水面容之下，真实的内心是什么样。结果，居珩说：“那我先跟你说——以你的水平，我是不可能给你当下手的。麻烦你自己去找袁帅说清楚，告诉他，否则，我就离开课题组。”
“袁帅今年本科毕业，要是这个实践课程拿不到高分，那他想出国深造的计划可就要泡汤。你让他掂量掂量，这个课题组，我和你，到底哪一个更有价值。”
说完，居珩就走了，脚步完全没有停留，而且眼神里也看不出对唐玲丝毫的关心。
唐玲：“……”
果然，是唐玲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