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主低笑，笑声里却满是苍凉。
“不，我们已经卡在第五纪元很久了。”
宿星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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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军府。
一间密室内。
单独和千夜相处时，姜凯会取下面罩。
千夜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带面罩，脸上既没有伤疤，也并不丑陋。
当她这样问姜凯时，姜凯却反问他。
“那你为什么要扮男子？”
千夜不说话了。
她的理由太复杂，复杂得连她也不知道到底是为何要一直坚持这个身份。
姜凯转而为千夜普及起仙武大陆的常识。
千夜也向姜凯询问了关于纪元、金榜一事。
姜凯别有深意地看了眼她。
“这是个秘密。”
千夜对探听别人的秘密并不感兴趣。
她点了点头，打算略过这个话题。
姜凯却离奇地向她解释了。
“但你是我唯一的徒弟，为师可以给你透露一点秘密。”
千夜：“……”
姜凯邪气地勾了勾唇，眼里却好似含着深重的怨气。
“这个纪元……其实已经循环很久了。”
“金榜也颁布好几回了，可是……”他的语锋一转，变得深重低沉。
“根本没有人能成仙，根本没有人能成功让仙武大陆进入下个纪元！”
“按照规律，本纪元该是仙门崛起，可这都循环多少遍了？那些仙门还不如我们魔门！”
“这第五纪元，终归，还得看我们魔门罢。”
“呵，当最后一张金榜颁布时，就是仙武大陆湮灭之际。”
“一切文明归入虚无，重新演化，直到再一次覆灭……或是成功进入下一纪元。”
“所以我才和你说天府宗可笑，纪元末年，谁还去天府宗？学那些旁门左道又有什么用？不如赶紧成仙，从此界超脱！”
“既然文明迟早要毁灭，却还天真的想着去发展，去帮助那些弱小的修行者，建立什么修真文明，真是幼稚荒谬！”
千夜本来还听得懵懵懂懂，但一听到姜凯说天府宗可笑，她的脸色瞬间便冷了下来。
她的思路突然就清晰了。
“你说得……不对。”她望着姜凯，眼里的目光不再躲闪，认真道。
姜凯一愣，来了兴致：“有何不对？”
他在心中嗤了一声。
这小女娃明明是他们魔道的圣女，可总喜欢帮着仙门说话。
千夜先是提问：“如果，文明都会湮灭，你们，又是怎么……进入的第五纪元？”
姜凯的嘴角平了几分，冷漠道：“我不知道之前的纪元重复过几次。”
“他们也确实是进入了新的纪元。”
“可……这五个纪元，却一次比一次萧条，一次比一次艰难。”
“自从第二纪元开始，就再没有人成仙。”
“有一绝世天才自悟新道，开启魔道，逃脱天劫侵袭，自此顺利进入第三纪元。”
“第三纪元，天梁剑宗有一仙灵根长老……斩情绝欲，以身合道，挡住了足以毁灭整个大陆的风暴，于是勉强进入第四纪元。”
提到这位斩情绝欲的长老时，姜凯的眸光中都有几许佩服。
“第四纪元……是我破军府的前任府主，也就是你所修的功法——《罗睺玄功》的创始人，罗睺破的。”
千夜很喜欢那部功法，不禁出声问道：“他，是如何，破的？”
姜凯光棍地道：“我不知道。”
千夜怔了怔。
“不过……就是他告诉的我，关于纪元的秘密。”
不然，他还依然愚蠢的以为，这是他的第一世。
千夜第一次有了对除宿星以外的人的好奇。
“他在哪？”
姜凯满不在乎地道：“不知道，可能死了，可能合道了，也可能……超脱了。”
千夜抿唇。
这师父太不靠谱。
但千夜也听明白了。
她罕见地为别人争论道：“所以，下一个纪元，会延续，上一个纪元的，文明。”
“如果，成功进入了……第六纪元。”千夜注视着姜凯，眼里似乎融着无数碎芒，口吻也愈发坚定。
她又想起了宿星。
那个总是让人不自觉就信服的温暖少年。
姜凯第一次见到她自信起来的模样。
他都要欣慰地以为是自己的教育有了成效了。
却听千夜帮着外人道：“那天府宗，就是正确的。”
“他们会是，下一个纪元的，文明开创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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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府宗。
宗主说给宿星的解释，和姜凯说给千夜的内容差不多。
宿星拧眉：“所以，进入下一个纪元，也并非要成仙吧？”
只需要抵挡住那莫名其妙地，足以毁灭整个仙武大陆的力量不就行了。
宗主却摇头：“话虽如此说，可只有仙才能平安无事地抵挡那种力量啊。”
“修真者和真正的仙人，那其中的差距何止天堑。”
“那您为何不为成仙？”听他如此回答，宿星诧异。
宗主愣了一下，忽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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