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这是你一飞冲天的机会。江榆以前是个傻子，她记错事不是很正常吗？现在谁能找出我们苛待她的证据？这叫死无对证。”江老太太自信满满，“现在你要想的，不是被问罪，而是怎么谢恩。”
江涛一听，觉得好像也有几分道理。
心中那股惧意好像也消散了不少。
“娘说得是，是我太紧张了。”
“荣华富贵面前，是人都会紧张，可你要记住自己做什么。儿子，我们老江家就靠着你光宗耀祖了。这人要是走上运道，什么都挡不住。到时候彤彤也有个好的出身，可以找个好人家。还有，你年纪也不小了，别让我到死都见不到孙子。”
说完这话，江老太太警告地看了眼柳云华。
柳云华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知道老太太要打什么主意，是又想给她的丈夫塞女人。
当年老爷子因为风流，这老太太记了一辈子，现在轮到她儿子，她又逼着儿子风流让儿媳尝尝她当年的苦。
都说从来都是女人为难女人，在老太太这里体现得淋漓尽致。
“娘，我跟云华还年轻，我们会好好努力，争取让你抱上孙子的，你别急好不好？孩子这事讲究的是缘分，不是说我们想生就能生的。”江涛看出柳云华不高兴，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这才跟老太太说道。
“那要等到猴年马月？我都多少岁了？现在是过一天算一天，哪天突然没了都不知道。”江老太太板着脸，直接说柳云华了，“无后就是不孝，我已经给了你们十几年的时间你也没生出个儿子，涛儿也已经快四十了，就算是那些大户人家，也该给纳妾了，你怎么就没有一点身为主母的自觉？
为婆家开枝散叶本就是你应该做的事，你没有生儿子，我没让我儿子休了你已经是给足你面子，你别不知好歹让我们江家绝后，叫我将来无颜面见列祖列宗。柳氏，你才是正头娘子，就算小妾生了儿子，那也是要记在你名下，喊你一声母亲。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既然你这个做妻子不大度，那我只有亲自给他安排人了！”
“娘！”江涛急了，“都说了这件事随缘不要强求。”
“你要让我随到什么时候？彤彤都可以嫁人了，孙子呢？我只能天天看着别人抱孙子，而我什么都没有！柳氏，这件事你不答应也得答应，不然你就下堂。”
“娘……”柳云华那个委屈啊，可她又不能忤逆老太太。
江涛见状，脱口而出：“这跟云华没有关系，是我自己问题，之前试药试出了毛病，再也无法生孩子。”
江老太太闻言，整个人都傻了：“你说什么？”
“娘，这么多年我一直瞒着你，是我自己也在找办法治，可始终一无所获。云华为了我的面子，从来没有说过这件事。娘，到此为止吧，云华没有任何错处，错的是我。”江涛颓然。
“你不能生？你竟然为了这个女人撒这种谎？”
“事关男人尊严，我怎么可能随便乱说？难道娘真的要满京城都知道你儿子以后再也生不出小孩你才满意吗？我也要面子的娘！孩子有就行了，男女又如何？你要真觉得过不去这个坎，那你就过继一个儿子，来挑起我们这房人的香火，我是无能为力了。”
江老太太死死盯着江涛，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过了许久，她忽然干嚎一声，随后大哭：“挨千刀的，你好端端试什么药？要祸害到我们江家绝后？你该死你该死……”
江涛站在那，不知所措。
柳云华只能上前扶住老太太：“娘，事情已经这样了，我们这些年一直私底下找办法，总能治好的。江榆之前不是给好几个没怀孕的人治好了吗？等她回江家，就让她给当家的治！”
“没错，让江榆治。涛儿是为了给她试药才变成这个样子的，她必须要治好涛儿，让我们江家有后。”江老太太被柳云华提醒，“我们现在就去找江榆，让江榆着手开始。”
“娘，江榆现在是被皇家承认的小郡主，再也不是我们能平起平坐的人。若是惹得皇家不喜，不说别的，让我们满门抄斩就是一句话的事。”江涛赶紧制止江老太太，“都这么多年了，不差这一时半会。”
“可……”
“这事你得听我的，娘！”
江老太太忍了又忍，最终还是被江涛说服了。
“那江榆什么时候回来？”
“谁也不知道，但她的东西还在这里，迟早会回来的，我们等着便是。”
“江榆欠我们江家，她必须要还。”江老太太咬牙道，“除了治好你，还有荣华富贵一样都不能少。如果没有我们江家，她早就没命了！”
“老太太，这你话是不是本末倒置了？如果没有你们江家，我将会是从小养尊处优的千金大小姐，不用每天关在不见天日的小黑屋里，被迫试吃吃不完的药、挨不完的打，你们真的以为我什么都忘记了？”
许小鱼讥诮的声音伴随着她轻盈的脚步而来，身后跟着锦麟卫指挥使。
她一回宫，就跟景昭帝说了那些年江榆被江涛虐待的事，景昭帝立刻下令让锦麟卫跟着许小鱼去江家。
“哪能忘记呢？拜你们所托，从小开始生不如死，江彤彤有些什么不顺心，就来打得我遍体鳞伤。这些我都记着呢，难道你们还没反应过来，从我回京起，我就开始向你们报复了吗？
江涛，杀外祖父和母亲之仇不共戴天，我一直等着找到我的亲爹，再跟你好好算这笔账。”
“今天，一切都该了结了，属于霍家的东西，我通通都要拿回来，至于江涛你们全家，就都不得好死吧。好人有好报，恶人也该有恶报才是。别妄图想利用养育之恩来要挟我，你对我做过的事，凌迟都不为过！”
许小鱼的杀意，让江涛一家人心胆俱裂。
“榆儿，你记错了，我从来没有给你试药，你不能将幻想的东西加诸在我们身上……”
“这是我自己打的？”许小鱼冷笑着打断他的话，拉起袖子，陈年旧疤，伤痕累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