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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云曼的儿子孙立业不高兴了。

“然儿妹妹,你喜欢什么胭脂,堂哥给你买!要外人的作甚?”说着,丢了碗筷,猛地站了起来。

云楚然身若细柳,孙立业这大个子带起的一阵风,都能把她吹倒。

云楚然“啊呀”一声,倒在孙立业的脚边。

“然儿妹妹。”孙立业心疼得紧,忙去扶她,却看到了她脸上的烧伤。

孙立业顿时懵了,扯起嗓子道:“然儿妹妹,谁把你伤成这样,你告诉我,我宰了他!”

这一声惊呼,众人的视线都落在云楚然的脸上,各个满脸惊愕。

众人心里都清楚,云楚然和太子之间有些情谊,且云楚然的确天生丽质。

众人都以为云楚然就算做不了太子妃,做个侧妃肯定是稳的。

云侯府的这些旁支还想着来日能沾点东宫的光,风光风光呢。

因此,他们对云楚然也格外客气些。

可谁能想到云楚然的脸竟然毁成这样了?

云楚然躺在地上,豆大的眼泪一滴滴落下。

这里面除了博取同情,多少也有些真情实感。

想她云楚然是云侯的掌上明珠,在哪都熠熠生辉,如今却被一群不相干的人指指点点,心里哪能好受?

“楚然妹妹,你这是怎么了?”孙立业急得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

云楚然凄然道:“母亲寿宴那日,我在祠堂供奉祖宗,却被人恶意烧成了这样!”

“恶意?看来祠堂真的是被人故意烧得?”

“那你可看清烧祠堂的人到底是谁了?”

……

众人义愤填膺。

云挽月听到这儿,算是明白刘氏请宗族的人来做什么了。

看来是要查祠堂走水,和云楚然被烧毁脸的真相了。

云挽月心里清楚,祠堂是鬼面将军烧得,难不成他们抓住了他什么把柄?

大夏向来重视孝道,烧人祠堂跟挖人祖坟没区别。

这事要是真相大白,鬼面将军不好交代啊。

云挽月面色一僵,塞进嘴里的鸡腿,又原封不动放回了碗里。

这个细小的动作没有逃过刘氏的眼睛。

或者说,刘氏从一开始就一直在观察云挽月。

这会儿见着云挽月心虚的模样,更加笃定云挽月就是放火烧祠堂的人。

云挽月自寻死路,怪不得别人!

刘氏的嘴角勾起一个阴鸷的弧度,忽而,“噗通”一声跪在云宗辉面前。

“求老爷给然儿做主啊。”刘氏抹了把眼泪,“然儿,你把真相说出来吧。”

云楚然娇滴滴看了孙立业一眼,啜泣道:“爹、各位长辈,祠堂是云挽月烧得!我当时就在祠堂里,亲眼看到她的背影!”

“当真?”云宗辉大骇。

“这事我和然儿一直忍着没说,是顾忌着大小姐的颜面。毕竟大小姐是嫡女,她打我们、骂我们,我们都该受着的。”刘氏余光睨了云挽月一眼,继续做小伏低。

“但是,大小姐却仍屡次欺辱然儿,然儿也是我的心肝啊!你心有不悦冲着我来就是了,为什么要毁了然儿一辈子啊?”

“娘,你还不明白吗?云挽月就是对太子哥哥不死心,才会心生歹念!”云楚然咬着牙,斥道:“云挽月你就是嫉妒心作祟吧?”

这话听的众人都皱起了眉头。

云挽月那点破事,云府上下谁人不知?

她爱而不得,生出毁了云楚然的心思,完全有可能。

“云挽月,你就算再嫉妒,也不能拿云府宗祠开玩笑吧?”云辉怒斥了一声,“简直太狂妄了!”

云挽月冷冷勾唇。

原来,刘氏母女摆的是鸿门宴。

想让她被家法处置吧?

烧祠堂如此大不孝的罪名,可是要沉塘的。

云挽月轻抿了口茶,“证据呢?”

“我当然有!”云楚然这次是有备而来,从衣袖里拿出一只耳环,“这是我在云府祠堂里捡到的,正是云挽月之物!”

众人将那耳环传看一遍,更加相信云楚然的话了。

耳环最后落到了云挽月手中,她也不禁蹙眉。

这耳环的确是她那日冒着大火,抢救姚若兰灵位时,不小心落在祠堂的。

这对翡翠耳环看上去虽然朴实无华,没什么特别的,可它是凌辰逸送给原主的礼物。

原主当个香饽饽一样捧着,见人就炫耀。

因此,有不少人知道云挽月有这对翡翠耳环。

云挽月挤了挤眉心,还真没想到刘氏母女会来这一招。

此时的云宗辉,也像极了即将喷发的火山。

云挽月在大理寺已经摆了他一道,现在,不管什么由头,他都想把这孽女掐死!

刘氏一眼看出云宗辉心中所想,期期艾艾道:“挽月是嫡小姐,你若真看不惯然儿,毁她的容,妾身也是一句话不敢多言的。可是……云氏祠堂是天大的事啊!

你们两个丫头争风吃醋,毁了云氏根基,这让妾身后半辈子如何心安呐?”

刘氏的话句句大义,正是给了云宗辉台阶,云宗辉顺势而上,面带愠色,“云挽月!我云府做事向来公正,就是不追究你故意伤害然儿之罪,大不孝的罪不得不罚!”

“来人,家法处置!”云宗辉大义凛然,一声冷喝,云府的护卫立刻将云挽月围了起来。

云挽月却没有起身的意思,怂了怂肩,“其一,寿宴当天,父亲让我去跪祠堂了,我在那时候不小心遗落了耳环,有什么不正常吗?其二,我是云府嫡女,烧了祠堂,也是断了我自己的气运,我犯得着吗?”

虽然云挽月并不信气运一说,但其他人信啊。

众人听了,迟疑片刻,觉得云挽月说的也在理。

云挽月话锋一转,“父亲口口声声说我大不孝,父亲也没好到哪去嘛!祠堂被烧了月余了,怎么没见父亲重建祠堂呢?”

云宗辉被反将一军,一时无法反驳。

这些日子,他一直在忙黄龙玉的事,疏忽了重建宗祠,这事的确落人口实。

云挽月冷冷瞥了一眼,从衣袖里拿出一百两银子,“我觉得现在还是重建祠堂比较重要,这是我一年的月例,用来支持父亲重建祠堂的,以表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