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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漠倒是好奇,云挽月选择性失忆了,脑海里对凌霁风还有一丝印象吗?

为什么凌霁风就实实在在坐在她眼前,她却浑然不知?

云挽月耸了耸肩,笃定道:“当然是刻骨铭心,思之不忘啊!”

“当真?”裴漠更加好奇了,“要不你画下来,我看看?”

裴漠语毕,又怀疑道:“你会画画吗?”

当然不会!

这是凌霁风的第一反应。

毕竟从小到大,在公众场合见到云挽月的次数也不少,依稀记得云挽月连画都看不明白,莫说作画了。

而且她目不识丁,怎么可能会画画呢?

“无趣!”凌霁风对着裴漠使了个眼色,“你若想看画作,去翰林院便是。”

裴漠自然听出凌霁风这话是护着云挽月,不想让她出丑。

可是,裴漠难得见到狼崽子护食,偏想继续挑衅他,“不就画一幅画吗?云姑娘,你可是云侯府千金,我这要求不过分吧?”

“裴漠……”

“好啊!”云挽月心里那点胜负欲瞬间被挑起了,出声打断了凌霁风。

敢挑衅姑奶奶?让你输的裤衩都不剩!

“不过,本姑娘若是画的好,裴少卿该当如何?”

“这个……”裴漠揉了揉眉心。

他也没想到云挽月会一口答应。

云家大小姐出了名的废材,琴棋书画样样不通,哪里会画画?

云挽月见他一时答出来,便替他下了决定,“我若画得好,你给我五百两银子。”

“这个不难。”

“你得亲自送到我府上,还要说‘爸爸请笑纳’”

“爸爸?”

“哎!”云挽月顺嘴接住了。

裴漠大概明白“爸爸”是何意了,这赌注也太大了点吧?

“就问你敢不敢吧?”云挽月斜睨了他一眼。

裴漠琢磨着云挽月也不会画画啊。

就算她会画,她失忆了,也画不出凌霁风的容貌。

就算她瞎猫碰上死耗子,画出个七八分,他和凌霁风抵死不认,云挽月能把他咋地?

他和凌霁风两个人,还斗不过一个小小女子了?

裴漠清了清嗓子,“赌就赌,不过……我也有个要求。”

裴漠暧昧地看了凌霁风一眼,又对着云挽月道:“你若画不好,你就亲这冰块儿一口。”

???

凌霁风一脸懵逼:自己作死,拉他做什么?

云挽月轻笑了一声,根本没把他的赌注放在眼里。

开玩笑,她从小学素描,一副人像画不好?

“没问题!”云挽月忽而灵光一动,“那我要加码,要是我画好了,你亲他一口。”

???

凌霁风再次一脸懵逼:他好像没参加赌局,但好像又参加了……

裴漠脸一阵发白,连忙摆手,“本、本少爷没那种爱好。”

“你爱不爱好不要紧啊,我爱好就行了。”云挽月露出一丝姨母笑,脑海里已经有画面了。

像鬼面将军这种直男战斗机,被男人亲,会不会当场去世?

想想都劲爆!

凌霁风蹙眉看着身边人精彩纷呈的小表情,一阵心梗,“云挽月,你在找死!”

“!”云挽月缩着脖子,怂的一批。

但又压抑不住心底的八卦之魂,悄悄往裴漠身边挪了挪,神神秘秘道:“你……敢不敢赌?”

“噗——”

用生命在吃瓜,真行!

裴漠竖了个大拇指,“赌就赌!”反正他胜券在握。

同样,云挽月也觉得自己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在画画之前,我想要找一个人。”云挽月又慢慢挪回了凌霁风身边,“时安在吗?”

“你找他做什么?”凌霁风探究地盯着她。

云挽月咬着唇,支支吾吾道:“时安不是受伤了吗?我担心他……”

事实上,云挽月就是想给时安再治个病,然后把素描工具从丹炉里拿出来。

可是,凌霁风只单单听到了“担心他”三个字,顿时脸色有点绿,“他来不了了。”

“为什么?”

“死了。”

凌霁风波澜不惊吐出两个字,云挽月却总觉得这两个字就像带了刺一样,让人如鲠在喉。

云挽月放弃了找时安的念头,转而对着裴漠,“那,裴少卿,你有病吗?”

这问候人的方式也太与众不同了吧?

裴漠吓得差点从凳子上摔下来,愣了片刻,“我没病,冰块儿有病!”

说着,裴漠突然扯开了凌霁风的衣袖,“这家伙前些日子被人刺杀了,病得不轻呢。”

云挽月目光落在凌霁风健硕的手臂上,一片触目惊心。

大臂上有一道刀伤,几乎能见着骨头了,再深一点,整条手臂都废了,且周围还有很多细碎的旧伤。

这鬼面将军得罪了什么人啊?被人拿到砍成这副德行。

而且又是夏天,他这伤没有好好处理,已经有些红肿发脓了。

关键这人面色如常,根本看不出受了重伤。

云挽月避过身,从丹炉里取出了收敛伤口的丹药,敷在凌霁风手臂上。

她换药的时候,伤口又溢出了许多血。

“疼吗?”云挽月蹙着眉,下意识吹了吹他的伤口。

姑娘的声音轻轻柔柔的,仿佛春风一般柔和,凌霁风的心底荡起一丝涟漪。

他的目光对上云挽月脸眼的担忧,眸光一软,“还好。”

“那就好。”云挽月正全神贯注清理伤口,顺嘴问道:“这伤很严重,怎么不找大夫治?”

云挽月看得出那伤口只是用了常备的药,随便处理了下,根本就没有悉心照料。

凌霁风默了默,启唇道:“是被刺杀,不能张扬的。”

“那刺客找到了么?”

“被我烧死了。”凌霁风的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感情。

云挽月也松了口气,徐徐点头。

裴漠看云挽月一脸淡然,倒是出乎意料。

寻常女子听到这种血腥场面,早就吓哭了,她倒淡定。

“你不怕啊?”裴漠实在忍不住好奇心。

“这有什么好怕的?”云挽月嗤之以鼻,“先撩者贱,懂不?将军不杀他们,他们就会把将军砍死,所以,为什么要留个祸根?”

凌霁风眸色渐深,唇角微微扬起。

这小狐狸,还真是不同寻常……

“你说的很对。”凌霁风赞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