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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挽月连同她的金银细软,一股脑被凌霁风带回了碧玉阁。

云挽月被他抱坐在桌子上,困在两臂之间,“告诉我,你想去哪?找凌辰逸吗?”

“我去哪,管你屁事啊?”云挽月看着满地的猪食,气不打一处来,“我告诉,除非你杀了我,否则别指望姑奶奶留在你这人渣身边。”

“我是人渣?那你又是什么?”凌霁风眸光一厉,眼中裹挟着怒气,“既然入了我的门,你就给我乖乖受着。”

“混蛋!”云挽月突然抽出簪子,往他胸口刺去。

凌霁风掰开她的手腕,那簪子应声落地,“怎么,还想再来一次?”

“要么放我走,否则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云挽月抬着下巴,毫无畏惧,“跟你这种变态在一起,让我作呕。”

“闭嘴!”凌霁风冷喝一声,一把将她丢到了床榻上,“来人,给我把房间的门窗都钉上,一直苍蝇也不许飞出去!”

“王八蛋!”

云挽月爬起身来,凌霁风却已然甩袖离开了。

门“噗通”一声被关上,灌进一阵凉风,让人心中涩涩。

云挽月很快听到了铁锤敲击的声音,很快,房间里的门窗都被钉死了。

“呵,刚刚不还耀武扬威吗?这可真是报应不爽。”

“看来将军是真疼紫鸢姑娘,这么快就惩罚这野丫头了。”

“这才哪到哪啊?”紫鸢扶了扶发髻,“随本姑娘去见将军,这野丫头的苦头还在后面呢。”

墙角处,紫鸢一行人好戏看足,扭着身子离开了。

嘈杂声停止,狭小的房间里,静得只有云挽月的呼吸声。

她,真的成了牢笼中的鸟儿。

一盏残烛,影影绰绰。

云挽月咬唇,抱紧锦被,仿佛抓着最后一丝安全感。

良久,云挽月吸了吸鼻子,面色平静如霜。

她在中午送来的食盒里,找了块又干又硬的馒头,剥去了发霉的部分,泡着冷茶咽了下去。

无论如何,她得活着,活着才有希望,才有办法突出重围……

另一边,凌霁风寒着脸回了碧霄阁,一股浓重的胭脂味扑面而来。

凌霁风眉心一蹙,“时安,怎么回事?”

“回爷,是紫鸢她们,说是在碧玉阁受了委屈。”时安面露难色。

紫鸢毕竟是太子府上送来的人,虽然楚王并不待见太子,但面子上终究是要过得去的。

更何况现在楚王仍处于蛰伏状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时安才安排这些姑娘住在东偏院里。

“将军!”紫鸢率领着众姑娘上前,福了福身。

凌霁风负手而立,月光洒在他颀长的身上,泛着银白色的光华。

半边脸被鬼魅面具遮着,另一半宛如谪仙,傲然出尘。

众姑娘虽然入府有一段时间了,但还是第一次见鬼面将军,这一见便是一眼万年。

众人都有些愣怔。

紫鸢是其中最为出挑的,原本并不愿委身凶神恶煞的将军,这会儿,却像猫看了荤腥一样,眼珠子亮晶晶的,“紫鸢拜见将军。”

凌霁风闻不惯她身上的香味,直接错身离开,“时安,碧霄阁不许外人进来,你脑袋不要了?”

“将军……”

“紫鸢实在是没办法才来叨扰将军的。”

时安还没开口,紫鸢却突然跪在凌霁风面前,泪水潸然而下,“碧玉阁那姑娘欺人太甚,我们姐妹求将军为我们做主。”

紫鸢躬身拜下,露出领口一大片雪白,晶莹的泪花滴在凌霁风脚边,凌霁风退开了一步。

紫鸢糯声道:“猪食本是将军赏给她的,她不领将军的赏就算了,竟然还强行喂给了奴家。”

“喂给你猪食?”凌霁风讶然道。

凌霁风声音低缓而有磁性,听得紫鸢骨头都酥了。

将军这是在担心她吧?

紫鸢得意地挑了挑眉。

果然以她的美色,哪有男人不动心的?

就算是鬼面将军,那也是男人,是男人就得怜香惜玉。

紫鸢的哭声又媚了几分,眼波流转,“那野丫头害得奴家一整天都茶饭不思,脸都被她打肿了。”

“是的,将军,紫鸢姐姐放低身段伺候她,她都不肯吃,还把将军的赏赐洒了一地,简直不把将军放在眼里。”

“将军赏赐她的衣服,她竟然敢嫌弃,还说将军府寒酸。”

几个姑娘连忙上前附和道。

凌霁风忽而回想起,碧玉阁里的确到处都是让人难以忍受的酸腐味,还有云挽月身上穿的也的确是麻绳衣服,粗糙得很。

凌霁风打量着手掌上残留的麻绳碎屑,冷嗤道:“把他们丢出府去!”

紫鸢受宠若惊,连忙磕头跪谢,“多谢将军怜爱,碧玉阁的野丫头不知尊卑,粗俗卑鄙,实在不配留在将军府。”

凌霁风正跨步往书房去,听着这话,眉心一蹙,“看来碧玉阁的猪食还没把你们喂饱,拖下去灌饱了,再丢出去!”

“将军?”紫鸢这才意识到将军是要把她们姐妹丢出去,不可思议地摇头。

凌霁风却不在搭理紫鸢,转身离开了,“是谁擅自动碧玉阁的人?”

时安见楚王脸色比锅底还黑,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不是王爷说把云挽月当猪养吗?不是王爷要教训云挽月吗?

“爷,您说把王妃……当猪……”

平砰——

凌霁风一挥衣袖,笔筒里的毛笔倾数扎在时安身上,“滚下去,领三十大板。”

时安不明所以,但书房里的气氛已经降到了冰点。

时安不敢多问,忍着痛,躬身退下了。

走到门口,凌霁风悠悠开口,“记住,她始终是楚王妃。”

“喏!”时安声如蚊蝇。

凌霁风不知为何心里烦闷得很,丢了手中的公务,在院子里吹了会冷风。

院子里静极了,只听到树叶沙沙作响的声音。

这丫头今天竟然没闹?不应该啊……

凌霁风凌空而起,翻过一堵墙,到了碧玉阁。

碧玉阁里,残羹冷炙洒了一院子,连同院子里的花盆、藤椅都被人搬空了,整个一打劫现场。

而云挽月住的房间,被他们用木板钉得严严实实,连光都透不进去。

怪不得听不到这丫头聒噪。

凌霁风心绪微动,挥手破掉了那扇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