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城或许还有一些防御能力,但是城堡的防御能力实在是太弱了。
若是金军拼死要攻,恐怕难以保全。
老师告诉我们,打仗就是要消灭地方的有生力量,能把十万金军汇聚到应天府城下消灭,未尝不是一种结束战争最简单的方法,毕其功于一役。
张牧之和李铁牛目送走了金军,韩平目送走了金军,岳银瓶也目送走了金军。
张牧之在堡垒内,韩平在县城里,岳银瓶却是在树林中。
一队千人骑兵,全身黑衣黑甲,人人佩戴黑色兽面罩,不禁让人遥想起太宗的玄甲军。
这些骑兵都是挑选出的精锐,他们中有百战余生的勇士,也有刚刚归顺的流民。
不论他们以前来自何方,以前是干什么的,全都默不作声地静静站在马旁边。
战马是骑兵的伙伴,没有行军和作战任务的时候,士兵还要给战马分担负重,并不会始终骑在他们的伙伴背上。
静默的士兵仿佛影响着战马,所有战马也全都静悄悄的,连打响鼻,刨蹄子的都没有。
他们的眼中只有杀气。
等金军走远之后,小岳家军拉着战马坐下,原地休息。
不多时,完颜宗弼领着十万金军开到了应天府城,离着最远的一根桅杆还有一百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吃过一次亏,他不会再吃第二次。宋人的投石车太邪性,他不想冒这个风险。
据说澶渊之战的时候,辽军主将萧挞凛就是被宋军一根床弩给戳死,他可不想步这个后尘。
应天府城墙望楼上。
经历过上一次的大战,李申之的心理素质有了极大的提高。
这一次指挥应天府城防的人,是张浚。
华夏的将领中,能征善战的不多,但是会守城的却一抓一大把。
张浚就是如此。
指挥大规模的军团会战他不行,但是据城坚守,还是可以与完颜宗弼比划比划。
金军没有急着进攻,而是派了一员信使前来送信。
信使身后插着一根表示和平的旗子,空着双手表示没有携带武器,单人单马一路疾驰前来。
李申之拿着望远镜看了看,与张浚说笑道:“要不要射死他?”
张浚抬手一招,就要跟亲兵传令,吓得李申之赶紧连忙阻止:“我就随便说说,张相公莫要当真。”
张浚心里也跟着一虚,他还以为李申之又想到了什么妙计呢。
这一刻,李申之深深地体会到了什么叫“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当所有人对自己抱有很大的期望时,自己的一言一行都会对别人产生巨大的影响。
之前的李申之不过是一个社恐的社畜,在人群中恨不得当个隐形人,不要任何人注意到自己。
而现在的一言一行,都会被身边的人奉为圭臬,影响力被无限地放大。
他正在努力地适应这种转变,在人多的地方逐渐变得谨言慎行起来。
刚才与张浚那样说话,也是因为这段时间两人相处比较多,说话变得比较随意。
不多时,金军的传令兵来到城下,问道:“张相公可在城上?”
张浚没有应声,只是目光看向了城下。
金兵从城上的布置和着装,大概猜到了谁是主事之人,问道:“我家都元帅问张相公,是降还是死?”
一句简单的挑衅,让李申之充分地感受到了古人骂战的威力。
只这一句,让心理素质不好的人,当即就要发飙。
降还是死?怎么选都窝囊。
可是不选,再骂回去吗?好么,你一个堂堂的封疆大吏,竟然跟对方一个小小的传令兵斗嘴,说出去也掉分子。
要是遇上心眼小的主将,说不定就此被气出点什么毛病来,当场被气死的也不稀奇。
而若是主将鲁莽一些,当即放开城门出去与金人决战,更是正中金兀术下怀。
对金人来说,攻城伤亡大,野战伤亡小,这是傻子都明白的道理。
能用一些小伎俩把宋人引出城来决战,对金军来说乃是上策。
金人狡猾,宋人也不白给。
只见宋军这厢一员守将举起一张弓,拉开弓弦空放了一声,喝道:“看箭!”
金兵听得城上弓弦响起,吓得赶紧侧身躲避,马儿跟着一惊,急忙搓着蹄子要后退,让金兵险些掉下马来。
等到发现没有箭来,才知道被愚弄了。
城上传来一阵哄笑,让金兵憋了个大红脸。
城上守将再喝一声:“滚!”
紧跟着一支弩箭悄无声息地钉在了金兵脚边。
金兵见状,也不多言语,调转马头便跑。
回到金营报信,完颜宗弼面无表情,让传令兵下去休息。
这是预料之中的事情。
他不过是想碰碰运气,万一宋军守将脑子一抽,做些什么不理智的事情出来,他就可以轻松加愉快地拿下应天府城,然后携大胜之威回到燕京去争权。
有枣没枣打三竿,不买彩票的人永远不会中奖。
然而再转念想到李申之上次冲动之后的后果,他又觉得额头冒冷汗,不自觉地将自己的营帐往后撤了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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