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成彬“啊”了一声，向白娆看过去，见白娆给啦他一个大白眼，随即恍然大悟，“哦哦，我明白了。”
老头这才满意的点点头，继续往前走，“那个时候，赵寡妇还算年轻有点姿色，再往自家门口那么一杵，自然有那不安分的汉子啊，天一黑就往她那被窝里钻，啧啧啧，那孩子可是跟她一个被窝睡呢，这样养大的娃，还能有个好？”
听到这儿，白娆突然坏笑，“大爷，那您钻过吗？”
老头一愣，突然老脸一红，“我哪能那么欠！”
说完还往地上啐了口吐沫，似乎这样就能证明他很嫌弃赵玉兰年轻时候的脏，而他是很清白了。
白娆冲沈清欢眨眨眼，沈清欢只有苦笑。
大约得走了二十分钟，才到了一座修的很不错的院子门口，老头一指，“喏，那就是村长家，哦对了，忘了跟你们说，村长是赵寡妇的堂哥，听说阿…我就是听说，村长家的小儿子……呵呵。”
老头说完，笑着摇摇头，转身走了，留下三人莫名其妙，“什么意思啊，村长家的小儿子怎么了？跟赵玉兰韩志浩有什么关系啊？”
不过答案他们很快就知道了，孙成彬上去拍门，拍了好一会儿，听见有像小孩一样提提踏踏穿着没提后跟的鞋子跑过来的声音。
门开了，三个人看到门后的人，都吓了一跳，他们面面相觑，一时不知如何反应。
面前站着的年轻男子，约莫十七八岁的样子。简直跟韩志浩一模一样，不过是年轻十岁的韩志浩，这让沈清欢有霎那间的恍惚，以为时光倒流，她又回到了大学时代第一次见到韩志浩时的情形。
可是仔细看，他们就看出了异样来，这个男人从里到外透着傻气，看着就是个先天性的智障儿。
他先是笑，笑的一派天真，然后问：“哥哥姐姐，你们找谁啊？”
孙成彬回神，“我们找村长，村长在家吗？”
“在的在的。”男人好像很喜欢家里来客人，两手举起在空中摇着，一回身往屋里跑，“爹，爹，有客人来了，我能吃瓜子了吗？”
白娆噗嗤笑出了声，没想到那傻子听见了，转头瞪着她，“你笑啥呢？”
白娆憋着笑，“没，没笑啥。”
“哼，你长的真丑！”说完又指着沈清欢，“我喜欢她，她长的好看。”
白娆切了一声，傻子根本没跟她再说话的机会，掀开门帘就跑了一间屋子里。
隔壁的屋子门帘也掀开了，一个老头睡眼惺忪走出来，“谁呀？”
孙成彬赶紧上前，朝他伸出手，“您好，您是韩家村的村长吧？”
村长并没有跟他握手，上下打量他，又狐疑的看看白娆和沈清欢，“你们是从城里来的吧，你们有啥事？”
孙成彬尬笑，他收回手，“村长，咱们能坐下来说话吗？”
村长拉拉肩上披着的衣服，冲着隔壁吼，“四娃子，你咋又乱往家里放人啊，就为吃把瓜子你至于吗？”
屋里传出那个傻子瓮声瓮气的回答：“是爹说的。看见穿的周正的人就往家里面领，说是城里的领导，会给糖还会给瓜子。”
沈清欢因为带孩子，包里经常装着零食，听了这话，赶紧拿出棒棒糖来，“有的有的，四娃子，看阿……姐姐给你带什么来了？”
四娃子从帘子后露出个脑袋，看见棒棒糖，眼睛立刻笑出了两道缝，“呵呵呵，棒棒糖，我喜欢吃。”
孙成彬也递过去两盒大中华，村长的脸色才和缓一些。
他掀开门帘，对三人说：“进来坐吧。”
屋里的陈设都是半旧的，家具是八十年代的样式，电视机还是大头那种。
沙发布好像很多年没洗的样子，靠门的地方摆着个大冰箱，看起来年头少点，上面盖块碎花布，花布上摆着个落满了灰的花瓶。
村长指指沙发，“坐吧。”
白娆见那脏的看不出底色的沙发巾，一脸的嫌弃，看到茶几边有小板凳，给一人发了一个坐下。
村长也不以为意，把孙成彬给的烟打开，自顾自抽出一根，“说吧，有啥事？”
孙成彬看向沈清欢，沈清点点头，示意他可以全权代表自己。
“是这样的，我们来。是关于赵玉兰的事。”
村长正在点烟，听了这话手一抖，火苗差点烧到手指头。
他“嘶”了一声，脸色又恢复如初，冷淡的问：“赵玉兰咋了，她不是搬去城里跟她儿子媳妇儿过好日子去了吗？”
孙成彬接过沈清欢递来的文件袋，拿出赵玉兰的死亡证明，“赵玉兰去世了，我们这次来，是应他儿子的请求，把她的骨灰送回老家的。”
“什么？她死了？”村长腾得站起来，“她怎么死了？什么时候的事？她怎么就死了啊？”
三个人齐刷刷盯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这种反应，但是因为不熟，也不好说什么。
那个四娃子哒哒跑进来，一脸懵逼看着村长，“爹，爹你咋了？你是不是哪儿不舒服了？要不咱去城里看病吧，找找我哥，还有我表姑，让她再给咱寄点钱啊？
村长一巴掌呼在他脸上，“滚一边去！”
四娃子无辜挨了一巴掌，捂着半边脸哭了起来，屋子里顿时一团乱。
三人面面相觑，孙成彬先笑着说：“村长，您跟赵玉兰有亲戚吗？”
“哼！韩家村都是没出五服的，咋会没点沾亲带故？！”
村长似是从刚才的震惊中缓了过来，对四娃子说：”滚回你屋里去。”
等四娃子哭着跑出去，他才又重新坐下，“赵玉兰是怎么死的？韩志浩呢？她儿媳妇呢？他们就不管吗？”
“我……”
沈清欢要说话，却被白娆拉了下衣角，有瞪了她一眼。
孙成彬不等村长反应过来，又从文件袋里拿出他们来之前准备好的证明文件，开口说：“这是警察局出具的情况说明，您看一下。”
村里拿手一挡，不耐烦的说：“我不识字，你说给我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