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话就说,这小太医哪里有问题,值当的你看这么半天?”
公孙侨摸了摸鼻子:“郡主没看出来吗?”
林汝行冲他摊摊手:“我要是看出来还问你干嘛?”
“可是他差点成了你徒弟诶……”
“你到底想说什么?”
公孙侨却扭头又拿着黄符纸走到了殿门口。
她闲着无事,就只能在闲站在殿内,一边看女官们里里外外收拾打扫,一边看公孙侨跟做贼似的在殿内借着贴符纸的机会四处瞄来瞄去。
她始终想不通公孙侨为什么要在皇后娘娘的凤仪殿内徘徊,就算要查线索,也应该先去披香殿里查啊。
当然,披香殿的情况有些特殊,他不方便进殿也能说得通,但是至少要去案发现场看上一看啊。
“现在是秋天,御花园的墙根底下都是厚厚的树叶子,去了也什么都查不出的,连个鞋印都留不下。”
“哦”
林汝行应完,马上意识到自己的心事竟然被公孙侨猜到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想这个?”
公孙侨笑笑:“因为贫道懂读心术。”
林汝行知道他跟自己开玩笑,碍着殿内还有宫人在,她也不好意思跟他一直怼来怼去。
难怪那女鬼习惯在御花园墙根处现身呢,合着也是怕被看出脚印,那装神弄鬼的事可不就是暴露了。
“郡主,你这个太医徒弟看起来不简单。”
“怎么个不……”
话未说完,她瞧见殿门口几个女官在窃窃私语,面色凝重,好像是有事发生。
她急忙走过去,轻声问道:“怎么了?是出了什么事了?”
一个女官战战兢兢地说:“郡主,披香殿那边传来消息,好像是说……说中才人……难产……人已经殁了。”
中才人是谁?她琢磨了一下才想起来,当初皇上把韵贵妃贬为了中才人。
想到这儿林汝行心里一惊,旁边的公孙侨轻声叹了口气。
“那孩子呢?”
“孩子生下来了……是个皇子,说是中才人生完之后就血崩了。”
……
披香殿里气氛凝重,因为是罪妃,所以韵贵妃生孩子时,祝澧也没来探望,只是听说诞下皇子之后,在披香殿的门外略站了站,看过孩子之后便继续回励治殿批折子去了。
他椅子还没坐热,就有内监回禀,说中才人血崩而亡。
祝澧愣了一下,片刻长长叹了口气,吩咐人给她恢复位份厚葬,皇子先由奶母照顾。
待颜公公再抬眼时,他已经埋头在奏折里了。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颜公公在殿外燃香时,陡然听见御书房里传来清脆的摔碗声。
颜公公拨弄香片的手停下,面色凄凄,嘴里小声嘟囔:皇上不容易啊。
……
公孙侨自从听说韵贵妃血崩而亡的消息之后,就片刻也没安静下来过,林汝行沉浸在浓浓地伤感里,也没心思跟他说话。
陈皇后安置好皇子,也从披香殿回到了自己的凤仪殿。
林汝行见她神色凝重,忙上前去虚扶了她一扶。
“小皇子本来已经安安稳稳地生了下来,她看见孩子时还笑了笑,说觉得没了力气想吃东西,可是吃食刚端上去,她竟然就……”
陈皇后跟林汝行说起经过来,还是非常伤心,几度哽咽,安女官递了帕子过去给她拭泪。
林汝行也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来,只能陪着陈皇后一起哀叹。
“对了,你跟公孙先生来凤仪殿是有什么事儿?”
林汝行指了指殿内各处贴的黄符纸,陈皇后这才恍然大悟。
“最近宫里发生的事儿太邪门了,又是什么女鬼作乱,又是韵妹妹的贴身侍女不明不白地死了,这韵贵妃又……还是皇上想的周到,这宫里早该除除秽了。”
说完冲公孙侨点了点头,公孙侨作揖回礼。
……
“你这半天在皇后娘娘那儿到底发现什么线索没有?”
两人出了凤仪殿,林汝行就忍不住催问公孙侨。
公孙侨抱着膀子,走得拉拉垮垮,说话也有气无力:“什么都没查出来,贫道只是觉得这女鬼闹了这些天,各宫乱做一团,只有皇后娘娘临危不惧,合宫里也没个辟邪的物件,郡主不觉得奇怪吗?”
林汝行想了想,觉得公孙侨说得不无道理。就算陈皇后胆子再大,但是那么多宫人说亲见过女鬼现身,就算为了去去心病,也该跟别宫的娘娘一样张挂点辟邪驱妖的东西才对。
但是凤仪殿里,跟以前一模一样,好像无人在意宫里这些邪祟流言。
作为一个古代女子来说,确实有些奇怪。
“那公孙先生的意思呢?这女鬼难道还是皇后娘娘指使的不成?”
公孙侨冲她笑了笑:“反正这事儿没那么简单。”
废话,简单了还要你干嘛?
还好意思自称是谋圣的接班人,这谋在哪儿就没看出来,更别说圣了。
……
他们知道皇上今晚肯定心里烦着,也没去励治殿叨扰,而是去了刚才过门不入的披香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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