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怎么回?我把太后娘娘搬出来,那帮老东西才闭嘴的。”
祝耽这才想起来,之前在皇后娘娘的千岁礼上,他为怕皇后当着一群女眷再给乱点错偶,便提前嘱咐了陈士杰。
就说太后懿旨,侯府两位千金的亲事不许皇上和皇后插手。
陈士杰倒是很会一隅三反,将这话在朝上反过来说了一遍:太后娘娘曾下过懿旨,殿下的婚事绝不容许皇上跟皇后娘娘插手。
祝耽忙问:“那皇兄怎么说?”
“皇上何等睿智,我这么一说皇上自然明白,就说殿下的亲事须太后亲自点头,那些大臣们总不能去太后娘娘那儿递折子弹劾,这事便作罢了。”
祝耽朝史进点点头,史进便开始给陈士杰松绑。
陈士杰没了束缚,拼命将身上那件水红的女装撕成了碎片。
他气乎乎上了马车,没想到祝耽也跟在他身后上了车。
陈士杰不怀好意地冲他笑笑:“怎么?你还要跟我回家?”
“本王还有一事托付于你。”
见他神色严肃,陈士杰知道是正经事,也不敢怠慢。
听他说完,陈士杰也吃了一惊。
“小四还惦记着回蕲州?”
祝耽苦笑一声:“她还有个心愿,想临走之前把这些事儿都了了。”
“那……那你把事儿了得慢一点儿,感情进展快一点儿。”
“所以,本王想嘱托你一件事,现在本王禁足出不得门,你替本王走一趟刑部大牢,务必见秦清池一面,把这个交给她。”
说完,从袖里递出来一张纸。
陈士杰接过来仔细看了两眼,疑惑道:“你让秦清池自己全扛下来?”
祝耽点点头,神色微妙。
陈士杰蹙眉,若是让秦清池自己全抗了,幕后主使仍旧逍遥法外,再去查探别的凶手,肯定是还要耽误些时日。
这样倒是的确可以再拖延小四些时日。
可是这也是糊弄啊,他就不怕真相败露后小四责怨他?
不对,这也不是他的行事风格啊。
陈士杰抖着这张纸,半信半疑问道:“我猜,这是你自己的主意,小四可不知道吧?”
祝耽默默,一声不吭。
“我要是小四,就想法子保秦清池一条命,换她一纸证词。这样既能揪出幕后真凶,又能在你这儿落个人情,你说呢?”
陈士杰头一回看着他的眼神有些猜度。
可是祝耽不等他再问,转身下了马车。
他揉揉发胀的脑袋,感慨自己真是个劳碌命,伺候完殿下,还得去叶沾衣那儿走一遭。
……
叶沾衣自从到了户部任职,倒是比他想的要充实一些。
盐铁茶马税这些自然轮不到他这样的小角色过问。
不过朝廷还有一些别的产业,每年各地的贡品还有些染料、织品的小宗往来,再加上散落在坊间的一些收税的门店,盘算下来也是一笔不小的明细。
每年科举新登的进士们,都不太愿意来户部。
一是因为新人进了户部连个一司主管都混不上,只能给主管打打杂。
可是工作量却是大得惊人,除了钱粮、赋税和财务需要管理疏通,还要在每年的农收时节,下到庄户农田核实田亩、产量和赋税。
这些又脏又累的活,都是给这些小角色去做。
若是有点子外捞油水,那也是上头的人见腥,与他们毫不相干。
而现在朝廷的户部,又跟以往不一样。
外人都道两个任上的度支主事都死得不明不白。
太常卿又时常来“关照”,动辄派点人来监察盘算,略微有些多出来的产项银子,也都被他搜刮了去。
这也就罢了,他搜刮去的那部分,还得把账做平了啊。
这些人敢怒不敢言,差事也当得越发没精神,就等来个新人好欺压欺压,把些琐碎的事务一应都交出去。
叶沾衣便是那个倒霉的新人,才到三五日便干了以往他们一个月都赶不出来的活儿。
叶家远在朔南,京中没有任何倚仗,捐了百来万才被皇上赏了个三流小吏,可见也不被朝廷重视,于是这些人便随行就市,并不把他放在眼里。
叶沾衣每日在公事上累个半死,回到家就开始抱怨陈士杰。
今日照样在思索这千头万绪的俗务的时候,小厮来禀,说陈大人过来了。
“叶大人,殿下命我来还银子来呢……”
陈士杰知道最近叶沾衣少不了在心里骂他,故意一进门的时候就跟他热络招呼。
叶沾衣一脸疑惑:“殿下不是没银子吗?”
“哼!你也知道殿下没银子啊?那你还上折子参他欠你三万两的事儿?”
叶沾衣愈加不解:“那,殿下还有何事能让我参的吗?”
陈士杰摆摆手,算了算了,反正事儿都过了。
但是眼下欠银子的事得解决了啊。
叶沾衣略想了想,回到案前,铺开一张纸,迅速写了一张收据,盖上自己的印章,再交给陈士杰。
陈士杰将收据小心地纳入袖中,临走时想了想,又叮嘱说:“原是殿下让我先挪三万两银子还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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