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士杰一脸挫败,他没好气地说:“好,我发誓,若是我拿此物去告发齐宣侯府,就让我沦到武召王手里不得善终……”
张子瑞想了想,武召王殿下多年征战性情暴虐,断指崩齿无有不敢,他们二人又素来不睦,这个毒誓应算是够狠。
他将手伸进怀里,刚将手帕掏出,陈士杰一把夺过:“拿来吧你。”
不等张子瑞再叮嘱两句,他大步流星就出了侯府。
……
祝耽自裴琢府上回来后,进门就看见史进坐在门槛上发呆。
史进见他回府,急忙上前迎过去。
“陈士杰走了?”
“回殿下,走了。”
“嗯,演得不错。”
史进难得听见祝耽夸他一句,顿时喜笑颜开继续邀功:“若不是属下装睡,都要把他熬困了。”
陈士杰还以为自己多聪明呢,哪知道殿下根本就没下什么安睡药。
小样儿吧,你再翻也翻不出我们殿下的手掌心。
“殿下,你为何不亲自走一趟侯府呢?”
祝耽一边换下衣服,一边回他:“叶沾衣的功夫都不能随意出入,本王去了也白去。”
史进对于祝耽总是在叶沾衣面前妄自菲薄的态度非常不支持。
“那陈士杰的功夫更进不去了。”
“不,他自有办法混进去,本王却不能。”
史进对于祝耽总是在陈士杰面前甘拜下风的态度也非常不支持。
“他能进去,殿下如何去不得?”
祝耽从屏风后站出来,着一身竹青暗纹中衣,他挽起袖子给自己端了杯茶坐下来。
“最能坏事的就是本王这个人。”
史进瞅着了他半天:“这跟殿下的人有什么关系?”
“因为本王人美心善啊……”
史进一听这话,差点没把茶壶摔了。
“不是你说的么?”
……
史进奉祝耽的命去御史大人府上,一路上他心里不停念着:以后一定提醒殿下远离陈士杰,最近殿下说话的语气风格,简直跟陈士杰越来越像了。
这会大大影响殿下在庙堂和江湖上的威望啊。
史进到的时候,张御史刚刚安抚好从府衙回来的女儿。
“殿下命你连夜拟折子参奏京兆尹裴琢辖治不力使侯府出现投毒案。”
张御史纳闷:“殿下不是应该替裴大人说情的么?怎么还要下官参奏他呢?”
史进将祝耽的原话学给他:“与其等着别人上折子参奏,不如自己人先下手为强,这样局面还好控制些。”
张御史痛快地点头应下:自从殿下回京之后,时不时要人写折子弹劾他,他每每要精心措辞,掂轻拈重,属实不是件好差事。
不过今天殿下要参京兆尹倒是遂了他的心意,自己闺女可是一路从府衙哭着回来的。
史进看看满脸高兴的张御史,临走时嘱咐一句:“你可要想明白,这不是让你假公济私,什么话该说不该说,说重还是说轻,你自己有点数。”
一番话说得张御史瞬间又没什么兴致了。
……
翌日。
二道宫门口,陈士杰早早就下了马车等着祝耽。
祝耽的马车刚到,他便几步上前扯开帘子:“我告诉你,今天休想给我摆架子,下车。”
祝耽笑笑,倒是没有拧着他,很顺从地下了车。
两人都着玄色官服,束着手任广袖垂下,并肩走在狭长的宫道上。
史进在身后跟着,看初旭微红金光笼在他们身上,将二人的影子拉得又瘦又长。
若无人说话,这静谧和谐确实是难得。
不过有陈士杰在,和谐是不可能和谐的。
“我回去越琢磨越不对劲,那酒里根本没有下什么安睡药吧?”
祝耽不冷不淡地回他:“怎么你查了个投毒案,还怀疑上本王给你下药了?”
陈士杰一拍扇子:“你看,你都知道我去了侯府查案。”
因为叶沾衣白天来王府的这一趟很是刻意,而陈士杰这个人又好奇又贪玩,以为侯府有迹可循,他肯定会去侯府。
“你怎么不猜我去找裴琢呢?那样咱俩没准路上还能撞见呢。”
“你知道本王就是出去找裴琢的,所以不会再去了。”
陈士杰轻哼一声,先他一步走远了。
祝耽放慢步子走在后头。
早朝上,皇上拉着张脸,手里拿着厚厚一摞奏折:“裴琢,这些折子全部都是参奏你辖下出现投毒案的。”
裴琢赶紧跪下听训。
“太多了,朕就随便念一本……你自己来听听!”
然后皇上就“随便”念了本张御史的。
裴琢听完,不等其他人附议,磕了不少头,认了所有错。
大臣们虽然颇有微词,但是一听说和平郡主还在府衙扣着呢,他们家的女儿好在是给放回家了,也不好太苛刻。
况且御史参奏的折子也是避重就轻,只说他办案无能治辖无方,恳请皇上将他降职罚俸。
违制将官家千金私自扣押过堂的事连一个字儿都没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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